最后留下曹印要回官署歇一歇,天一亮,他就要进宫,将卷宗呈给陛下过目。
李令俞是真佩服他们的赤忱。
第二天午时,她在家就听见街上敲锣打鼓和爆竹声。
看来黄榜已经张榜了。
她站在院子里一笑,此事也算如了萧诵的愿,让他接触到了年轻的学子们。
不多时,听见李姝匆匆进来,和她说:“孔章先生高中,二甲第十名。”
李令俞听得笑起来,孔章果然有才学,就说:“他肯定能中。”
李姝见她淡定,问:“哥哥就这么笃定?”
她也不答,问:“陈润意昨天不是邀你们去踏青吗?怎么没去?”
李姝白她一眼,扭头就走了。
如今家里的人都了解她了,也知道她的可恶之处,凡是她不想回答的问题,她就戳对方的痛楚,让对方先跳脚。
李令俞换了衣服,正式去官署,名次已经出来,礼部应该有了名单。
她进了官署,就见院子里乱糟糟的,所有人度喜气洋洋的,大概是准备明晚的鹿鸣宴,今天一整天都会欢呼热闹。
这种氛围,只要经历过考试的人才能懂吧。
上都城上千的学子,有人得意,有人失意,有人高中从此前程似锦,有人自此归乡,等待卷土重来,也有人因为结交好友,谋得养家糊口的营生,总之,每个人的命运,自此开始转变。
进了办公室,文书将这几日的帖子交给她,方从晔今日一早就进宫去安排鹿鸣宴了,宴请的学士、大臣们,还要听陛下教诲。
李令俞躲在办公室里,将堆积的公文看了一遍,头名状元傅潘,来自江南。
第二名李肃,来自营州。
这大大出乎李令俞的意料。
萧诵终究还是对九边之镇的军权有野心,也没有放弃,对北方有了招揽之意。
她看了眼名册,见文书坐在对面看着她,问:“怎么了?”
文书不好意思问:“咱们礼部,要为学子们在上都城设宴,接下来的宴怎么安排?”
李令俞好奇,问:“方大人怎么说?”
“方大人不曾过问此事。这几日都在宫中。”
礼部要组织一些文艺性的宴会,算是文化活动吧,方从晔当然看不上,他这几日忙着鹿鸣宴,怎么可能管得了城中的小宴。
李令俞:“那就让前院的人,先拟个章程,最后给我过目就可以了。”
文书起身应声,这才走了。
看来这场科考,潜移默化改变了很多人。
下午她就被召回太极殿,她进宫了才知道陈留王刚走,大概揭晓名次时,陈留王就在萧诵身侧。从去年开始至今都没露面的陈留王,竟然今日出了华林园。
之前议政,太子总是跃跃欲试,时不时来太极殿,萧诵也对他多有放松,并不避讳。但科考之事,萧诵始终没有松口,让太子沾手。
而今出榜,却让陈留王陪在侧。
可见萧诵的心思,是真的变了。
殿中还有其他大臣,李令俞行完礼,萧诵和颜悦色道:“起身吧。”
可见他对前十名,由自己钦点名次的做法,十分满意。
裴虞见她站在下首十分规矩,眼睛里也少了从前的活泼,一时间感慨万千。
萧诵讲话主要就是口头感谢这几个人对这次科考做出的努力,而今,圆满成功,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所以请各位进来陪他高兴高兴。
“听闻若日,阅卷结束后,你们把酒言欢,十分开怀。”萧诵说完,看着她兴致盎然地问。
也不知道哪个多嘴鬼说的。
御史台的老学士笑说:“小李大人的葡萄酒当真是佳酿。我们几个老家伙好些年没有开怀畅饮了。”
萧诵就说:“是吗?改日朕也尝一尝。”
李令俞忙说:“不过是粗陋的法子,定然送陛下一坛。只是喝酒伤身,陛下浅尝即可。”
萧诵很满意她的识情识趣,十分开怀的笑起来。
“明日鹿鸣宴,朕宴请你们,大家一同畅饮。”
君臣相欢,十分热闹。
李令俞心里不像这些老臣,对皇帝那么敬畏。
所以觉得他们实在是真诚的可爱。
君臣开怀,畅谈一番,今夜注定有人无眠。
太子听闻萧鋆在太极殿,见证了父皇定下科考头名状元。
一时气愤砸了一个净瓶,可还是心中激愤难忍。
两仪殿中,太子质问谢惠荫,“母后如今只想管好自己,就不管我了吗?”
谢惠荫看着失了理智的太子,一时间心中又痛又恨。
“太子,这是你该说的话吗?闭门思过那么久,你为何还是如此没有长进!”
萧祁没想到父皇疏远他,连母后也瞧不起他。
“是,我没有长进,因为我的母后不是出自曹家!不是豪门望族!因为我的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