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循着江淮亭的话望去,只能隐约看出那里坐着的是几位刀修弟子,可他们具体说了什么,众人却再难听清。
但与江淮亭熟识的三位仙尊皆知,乞凌仙尊五感通明,那几人怕是非议了什么,才惹得素来心胸宽广的乞凌仙尊这般如此。
话毕,江淮亭低声对着面前的郁鸾说道:“郁鸾,随我过来。”
郁鸾无奈,只能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中,硬着头皮随他走出校场。
二人就这样,一前一后进了云开殿。
在这期间,郁鸾一直垂着头眉头紧拧在想自己到底是哪一步棋走错了,正想的入神,身边突然传来乞凌仙尊的声音。
“当心。”
可是已经晚了。
只见郁鸾抬脚的瞬间,便被云开殿的檀木门槛绊住,整个人向前倾斜,眼见着要以头抢地。
谁知下一刻,自己便落入了一个呼吸清浅的怀抱,她的鼻尖萦绕的,净是清凌凌的雪松香。
脑中的恶女系统的警告倏然尖锐了起来,炸得郁鸾脑仁生疼的同时也使她骤然清醒。
她连忙挣出,对着乞凌仙尊便施了个礼。
“弟子一时走神而已,多谢仙尊。”
江淮亭怀中一轻,心头随之也变得空落落的,他看了眼郁鸾莫名发白的唇瓣,忽觉得当下的她有些怪异。
现下只有他们二人,而郁鸾却比先前在校场面对他时,要更加拘束紧张。
就好像,方才的所有不过是她在演戏而已。
一场演给众人看的戏。
思及此,江淮亭的内心倏然沉了下来,他敛眉,向前一步靠近郁鸾了些,颀长的身躯笼罩住她的,显得十分有压迫感。
“你方才在校场说的话,本尊觉得不是真心,现在本尊给你个机会,再重新说一次。”
他垂眸,透珀似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盯着郁鸾,想要从她脸上勘破伪装。
可郁鸾却始终只肯低着头,从他的角度,却只能看到他雪白细腻的侧颈。
“弟子方才所言,句句属实,郁鸾心悦师尊良久,现下遴选大会落败,弟子害怕会被遣返远离师尊,所以才会出此下策、口不择言,冒犯了仙尊还望仙尊恕罪。”
郁鸾一字一句地把话说完,可却始终不敢抬头。
以她当下的能力,若是与他对视,郁鸾没有把握能骗过心思敏锐的乞凌仙尊。
所以,能苟一时是一时。
闻言,乞凌仙尊微微眯眼,清澈的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喜色,下一刻却又倏然变得凌冽起来。
“抬头,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次。”
与往日不同,江淮亭说此话时,声音沉郁,压得郁鸾喘不过气来,却又要强撑着大脑飞速运转,想方设法去渡过此关。
“郁鸾,抬头看我!”
说着,鬼神使差般地,江淮亭伸出骨节修长的右手,握住了郁鸾细嫩滑腻的纤长脖颈,拇指微微用力,挑起她Jing致小巧的下巴。
郁鸾如蝶翼般的羽睫轻颤,曜黑的眼眸掩映其中,仍旧辨不清情绪。
江淮亭眉头敛得更深了,胸口的躁郁浓烈得如有实质,沉甸甸地坠在他的灵台心府,压得他喘不过气。
就在这时,郁鸾眉头忽敛嘤咛了一声,江淮亭如梦初醒般慌忙地收回了手,方想起刚刚在虚空境,那罗细女才用头发缠过她的脖颈。
一瞬间所有的纷乱心思统统消散,江淮亭只剩下满腔的自责与懊悔。
“是我不对,弄疼你了吗?”
他想凑近细细查看,却怕自己再弄疼了她,一时间僵在原地,墨玉般的双眉紧拧。
郁鸾捂住脖子轻轻摇头,她这一动,好似牵动到了什么,面上微微露出痛苦之色。
可实际上,在虚空境中的受的伤压根就不严重,乞凌仙尊也只是虚虚地将五指笼在了她脖子周围,力气根本不大,更谈不上弄疼她。
只是,她若是不用这个方法转移一下乞凌仙尊的注意力,今日怕是逃不掉被抹杀的命运了。
果然,乞凌仙尊没再追问下去,而是带她来到了侧殿,在郁鸾熟悉的架子上拿出了那盒让她十分眼熟的堆雪膏。
为了把戏做足,郁鸾只得乖乖地站在原地,等着乞凌仙尊给她上药。
青瓷做的盒身被江淮亭轻易旋开,纤长的食指挖出如雪凝成般的膏体,接着他朝着不远处的郁鸾伸出手。
郁鸾见状,往前挪了一小步,微微侧头,露出“受过伤”的脖颈。
见她主动配合如此乖觉,面上也没有他想象中的抗拒,江淮亭的心情莫名轻快了些,薄唇处也溢出一抹微不可查的笑意。
微凉的膏体酝着灵力被他的指腹打着旋,传递到郁鸾细嫩的脖颈上,惹得她心头酥麻,几乎让她坐立难安。
虽然静默不语,可诡异且暧.昧的气氛逐渐在二人中间缓缓荡开,郁鸾强撑着才没有夺门而出。
她心真的好累!
良久,江淮亭才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