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剩的新鲜蔬菜不多,加上这些日子又不怎么出门,只能做顿汤面了。
裴砚宁心不在焉,做好一顿饭也花了些功夫,他频频望向屋外,仍然不见薛婵回来。
吃饭的时候只有丁香玉和裴砚宁两个人,丁香玉见裴砚宁吃得极少,似乎是没什么胃口,不由劝道:“不必担心她,薛婵比我厉害多了!不会有事的。”
裴砚宁轻声应了,可一碗面到底是没吃下多少,丁香玉洗碗的时候,他就坐在屋里无神地望着外面,心中越来越急。
已经很久了,一整天了,万一......万一阿婵遇上什么危险怎么办?
阿婵是很厉害,但是很厉害的人,也会遇上危险的。
裴砚宁又等了将近半个时辰,等到天色都黑了,终于是坐不住了。
“啊.....妹夫,薛婵让我守着你别乱跑的,要不你在家待着我去找?这外面还在下雨,天又黑了,你一个男人出去也不安全呀!”丁香玉急得抓耳挠腮,想伸手拉住裴砚宁又觉得欠缺妥当。
“我要自己去找,我要亲自看到她才行。”裴砚宁面露坚持,撑起伞就往外走,再见不到薛婵,他就要死了,他要看见她,一刻也不能再等了。
丁香玉又转了半天,妥协道:“这样罢,咱们一起去找,万一真有什么危险,也能多个帮手。”
裴砚宁点点头,“那分头找罢。”
他说完也不再理会丁香玉同不同意,将屋里唯一的一把伞留给丁香玉转而就冒雨小跑着出去了。
丁香玉“哎”了一声,朝裴砚宁离去的方向走了两步,最终又无可奈何地拿了伞,朝向村口的另一边方向去寻。
雨浇在身上冰冰凉凉的,可裴砚宁一点儿也不觉得冷,他一路小跑着寻人,跑得浑身都发起热,兼又心急如焚,只觉得自己多穿了一件衣服,浑身都不舒服。
这么晚了,阿婵一定不可能去人家的,否则不会不说一声就不回来吃饭。
裴砚宁直觉,她一定在外面,一定是遇上了什么麻烦!
他一定能找到阿婵的,之前那么多回,阿婵都在他遇到危险的时候及时准确地找到了他,他怎么能掉链子呢!
乡野小路,路面依然泥泞,裴砚宁穿的是旧鞋子,鞋底子有些薄,很快就踩shi了进了水,渐渐地,浑身的热气好像被浸shi的脚底一点点夺走,裴砚宁发起冷来。
她去哪儿了......
裴砚宁兜兜转转找了许久,找得眼前视线都模糊起来。
他把阿婵丢了。
今天早上阿婵还在的时候,他都没有跟阿婵好好说话,都没有再抱抱她,阿婵辛辛苦苦做的白粥他也没有好好吃......
裴砚宁越想越难过,难过得呼吸都困难起来,找着找着越找越伤心,呜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阿婵丢了......我怎么办呀......”裴砚宁呜呜地哭,一边哭一边用力地擦眼睛,擦完又继续找人。
天色愈发漆黑,裴砚宁走得跌跌撞撞,一个没看清一脚踩进一个水坑里,一下就绊倒了。
裴砚宁彻底大哭起来。
......
一阵轻轻的脚步声沙沙地走近,跟着头顶传来一道声音:“...怎么趴在这儿哭?”
裴砚宁身形一顿,猛然抬头,穿着枣泥红衣的薛婵目色清明,正注视着他。
“阿婵......”裴砚宁声音都哑了几分。
“起来。”薛婵俯身,把裴砚宁连拉带抱地扶起,微叹一声擦了擦裴砚宁脸上的泥。
温热的手指刚碰了碰裴砚宁软软的脸颊,裴砚宁又红了眼圈。
“你去哪儿了?我以为你不要我了。”裴砚宁难过地又掉起眼泪,他想伸手抱抱阿婵,低头看见自己一身脏污,又生生忍住了。
薛婵将裴砚宁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确认他没受什么伤,才低声道:“我不是告诉丁香玉让你好好在家待着吗?”
“你都一天没回家了......阿婵,你是不是把我丢给那个姓丁的女人自己跑掉了。呜呜呜,你都不知道今天中午我和她一起吃的饭,好像两口子一样,我不想和她吃饭,我只想和你一起吃。”
裴砚宁声音又软又沙哑,薛婵听他胡言乱语,听得觉出一丝好笑。
她道:“找鸡哪儿有那么快找到。”
“...什么?”裴砚宁微顿。
薛婵这才把自己另一只手递了过来,裴砚宁看到一只灰扑扑的小鸡。
实际上不算小了,一点也不黄绒绒的,已经是半大的鸡崽了,裴砚宁一眼看出那是他的宁宁。
“你去找宁宁了......你真的去找。”裴砚宁小心地抱过那只鸡,心上又漫出无尽的酸与甜。
一只鸡而已,他其实吃过早饭以后......就没有那么难过了。
“回家罢。”薛婵道。
“阿婵。”裴砚宁轻轻念了一声她的名字,他真想抱抱她,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