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人死在任上,朝廷不管基于任何理由,都需厚待。这种厚待不光显示在对其家族及后人日后的优待,也体现在方方面面。
譬如,自打乌哈苏死的消息传出,朝廷并未在明面的圣旨上,对他有任何褒奖的言辞。
哪怕中间存疑,新上任的将军在处理完丧事之后,朝廷褒奖了所有人,唯独没提乌哈苏,这里面的意思可就多了。
有时候出了问题,朝廷明面上的圣旨,并不一定会严词痛斥。到了痛斥那种程度,轻则抄家,重则要命。
早在乌哈苏死讯传回来时,他的家人便心知中间有异,毕竟乌哈苏平日里干了什么,可能别人不知道,家人不可能不知道。
但他们不能说,什么也不能说,只能焦虑地等待着。
当时在他们想法里,能就这么死了,什么事都不要再出,已是最好的结果。
事实证明,朝廷并不傻。
之后朝廷一连串的作为,都显示了朝廷已洞悉乌哈苏死后另有缘由,至于洞悉到什么程度,他们不知,但朝廷似乎并不打算再继续追究。
乌哈苏家人松了口气的同时,听闻是让新任将军着人送他们扶灵回京,一时又rou疼不已。
有些妇人短视,跟家中男人说,看能不能跟新任将军说说好话,宽限些时日。
乌哈苏在黑龙江一地经营多年,可不光他一人捞了无数好处,家中妇人所开用来补贴脂粉钱的各种铺子,就不知有几许,一时半会根本处理不了。
这种说法自然惹来男人们的斥责,妇人不知道利害性,不代表男人们也不知道。
“家里来信说了,让一切轻装简行,只带能带走的。”
“可……”
“行了,别废话!是银子重要?还是人重要?”
……
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卫傅还是经过索春的点拨才明白。
他虽在当太子的那些年,知道许多朝廷的事,但也只是明面上的,对于下面的一些弯弯绕绕却是不知。
这就是朝廷对他的奖励?
按理说,处理了一次可能引起大纷争的悬案,让朝廷并未受到蒙蔽,同时还打下罗刹人的一座重要城池,朝廷应该对卫傅是有所奖赏的。
可之前却只是一些口头上的褒奖,没想到奖赏原来在这里。
索春的点拨也有卖好的嫌疑,不过这种卖好,卫傅收下了。
说到底当初两人只是利益之争,并未牵扯大事,他既识趣,卫傅也不介意与他保持当下这种和谐的关系。
卫傅并未让乌哈苏的家人仓促离开,而是给了半个月时间。
索春对他的聪明又高了一层评价。
有些人看重小利,处事霸道,得理不饶人,表面上看着大家似乎都怕你,实则人心早已失。例如乌哈苏。
乌哈苏做人失败就在于太过霸道,不给人留余地,殊不知山水有相逢,做人还是留一线得好。
这些讯息,不光索春感受到了,喀兴也感受到了,乃至呼lun贝尔当地将士军官都感受到了。
新将军能不看重利益,对乌哈苏做人留一线,说明有容人之量。之前又帮他们拾遗补阙,避免了一众人受牵连遭受处置。
不过是两件事,便足以让许多人对卫傅心悦诚服并拥戴。
这一刻,无形之中,卫傅的威望拔高了许多。
当然,这些都是潜藏在下面的,具体的只有等日后才看得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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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卫琦送宝宝回去的路上,发生了许多事。
总之,卫琦快被这臭丫头烦死了。
话多又黏人。
谁都不找,偏偏喜欢在他跟前叽叽喳喳。
裴洋看在眼里,笑在心里,调侃道:“有小美人儿黏着还不好?你这人未免太不解风情。”
风情是什么?
能吃吗?
“要不换她来烦你?”卫琦不耐道。
裴洋但笑不语,这时宝宝又骑着马靠了过来。
“卫琦,等到了王帐后,你留下来玩一阵子吧,我知道不少好玩的地方。”
“不留,我赶着回去。”卫琦臭着脸道。
“你赶着回去做什么?又没有活儿干,你就留下来玩一阵子吧。”
听着她撒娇的声音,卫琦莫名觉得汗毛竖起来了,颈子后一阵莫名的酥麻。
这种感觉让他极为陌生,他一敲马腹,忙不迭骑着马跑了。
“真是讨厌!让你留下了玩一阵子,又不是让你干什么!小气死了!”宝宝气得一阵搓揉着马缰。
裴洋笑了笑道:“男人就是口不对心,明明心里想答应,但面子上挂不住,你多跟他说两回,说不定他就愿意了?”
“真的?”
宝宝瞅了瞅这个长相英俊的男人。
其实宝宝没有发现,裴洋才符合她对汉人男人的审美,身材修长不显壮硕,俊美又不显女气。
只可惜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