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音未落,人就忙不迭转身回去了,留谢霁清唇角带笑,一个人站在凭栏前看雪。刚才他没有出声的时候,已经是先看了半晌,檐外白雪纷飞,而她露出的小脸更比雪色更莹润,一点嫣红的唇是这冰天雪地里最让人惊心动魄的风景。
叫他再也忍不住要靠近。
此刻风景已经远去,但她的身影还牢牢印在他脑海里。他没有在外面站太久,很快回房挥毫泼墨,把刚刚那副美人图画了出来,又马上收好。
或许等到了陈郡再可以亲自装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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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雪停的日子多少有些无聊,起初看雪还新鲜,越往后就越是无趣。侍女们斗草都玩了几轮,当然眼下草都被雪盖着,她们捡的是落下的松针。
一人一根互相勾着,用力拉扯看谁的先断。
李令薇起初还饶有兴致地为她们评判,没多久就失了兴致。陶姑姑凑上前来:
“奴婢在宫里日头久了,听过许多闲话故事,殿下要是有兴致,奴婢为您讲一个吧?”
这从前倒是没听过的。
“姑姑快说罢。”
陶姑姑也就笑着开讲:“不知道殿下是否听闻,前朝宫里苦闷,苦闷成什么样呢?有一回皇帝开恩放宫人们出宫看灯,第二日再来点卯,竟然有三千人未归。”
“三千这么多!”
侍女们难得叽叽喳喳起来,连李令薇都有些惊讶,宫人们虽人数众多,但都各有各的位置,这一下子岂不是少了许多服侍的人?
陶姑姑接着道:“可不是?前朝哪有如今我们这样的日子?但也流传下来一个红叶题诗的故事,奴婢今日要讲的就是这个。说是有一个宫女在宫里苦闷,随手捡了一片红叶在上题诗:‘“流水何太急,深宫尽日闲。殷勤谢红叶,好去到人间。’放进水里让它飘走了。哪知道没过几日,她又在水边闲坐,从上游飘下来一片红叶。她捞起一看,竟然是有人回了她!‘花落深宫莺亦悲,上阳宫女断肠时。帝城不禁东流水,叶上题诗欲寄谁。’”
“呀,竟然有这样的奇事!”
众人啧啧称奇。
“这还不算什么,传说这宫女心有所感又写了一首诗在红叶上飘走,没过多久就有幸被放出宫去嫁人,结果居然在自家夫君书房里居然找到了她题的两首诗,夫妻二人一对,这才发现无心飘走的红叶都是被对方捡到的。”
“想来是月老早就为她二人缠上了红线。”
李令薇眼睛弯弯,陶姑姑讲这个故事只怕是来安慰她的,姻缘自有天定,不在一时,想那么多恐怕用处不大。
这两日她是没什么兴致,这么一想也就笑起来,对诸多侍女说:“若是你们何时有了意中人,也只管来告诉我,总算服侍我一场,自然要备好嫁妆送你们出门。”
不用像上辈子一样,在南武蹉跎了大好年华,甚至为了护着她早早丧命。
于是好几个都害羞起来,笑着闹着之间,都听到了一声轻微的吱呀,是门的声音。
侍女起身在屏风后偷偷看了一眼,外间空无一人。
“莫不是刚刚驸马在……奴婢该死,没有提前看好。”
“外头风大,也许是被风吹的呢。”她看起来倒是镇定。
只是用过晚膳之后,她百无聊赖,谢霁清却不知从来拿出来一个小册子递给她。李令薇狐疑地接过来:“给我的吗?”
他面色如常:“殿下看了就知道。”
她随意翻翻,看起来像是个话本故事,讲的是一个恶人被点化报恩赎罪的故事,没忍住心跳:“你听到了?”
他不回这个:“给殿下解闷看着玩就是。”
这明明就是他的字,和人一样飘逸中也带风骨。她看过,当然是认得出来。所以这个‘诗书双绝’的前探花郎,为了让她看着玩,居然写了个话本故事吗?
她有些不敢相信地看了他一眼,而他被这一眼瞥地浑身都燥起来,匆匆而去。
李令薇捏着这个小册子,仔细翻读起来。这么一看,又不像是个单纯的话本子了,更像是庙里的讲经故事,劝人向善的那种,约莫是他从前在慈恩寺的和尚那里听来的?
故事简单,却叫他写得文采飞扬一波三折,她很快看完还觉得意犹未尽,等他回来就问:“还有吗?”
于是这晚外间的烛光一直亮到深夜,第二日一早,公主殿下就收到两个新册子。
她没察觉到雪还在下,自己的心情却好起来了,也就不再出门,打算就在房间里读书。
谢霁清避出门去,他找到此处驿站的驿长,驿长赔着笑脸等这位清清淡淡的贵人吩咐,心里想着这大雪天的,能办的班,不能办的也得好好跟贵人解释才行,不然饶是贵人看起来不难说话,他也惹不起啊。
谁知道他竟然是要此地流传的各种乱七八糟故事?
贵人们的癖好……也太奇怪了吧。
腹诽归腹诽,驿长还是捡了几个本地流传最广的神怪故事,什么狐妖水怪之类的,最后连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