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侦探社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物理意义上的“打”开了。
不知道是用手推的还是用脚踢的,大门吱呀呀地晃悠着,连接着大门和门框的金属合叶岌岌可危、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镶嵌着【武装侦探社】金属铭牌的大门就会哐当一声倒在地上。
随着这“惊天动地”的开门声响起,办公区里忙忙碌碌的社员们才终于注意到了站在门外的人。
是两个穿着藤绿色军警制服的青年。
站在前面的那个棕发青年还维持着伸出了手推门的姿势,一张同时兼具着“Yin柔清丽”和“坚毅俊朗”两种气质的脸庞上,是毫无变化的面无表情,左眼下像是梅花瓣一般的三点印记,更为他增添了几分与众不同的辨识度。
“……开了。”棕色的青年这么说道,语气十分的平静而自然。
站在他身边稍靠后半步的白发青年额角隐隐冒出了青筋,朱红的发尾像是湖中白鲤摇曳的尾纱。
“铁肠先生,您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做‘门把’吗?”白发青年对自己这个同事这么说道,语气彬彬有礼中透着刺一样的挖苦,十足的Yin阳怪气。
末广铁肠:“……”
末广铁肠:“我忘记了。”
忘记了先试一下有没有锁门了,习惯性地就……
条野采菊:“……那也请您忘记呼吸,现在就去死,我一定会十分感激不尽的。”
和末广铁肠搭档绝对是他人生中最不幸的一件事了,条野采菊扶着额头,毫不掩饰地叹了口气,他现在只想把末广铁肠的安葬费和这扇大门的维修费一起拿回部队里报销。
“啊、是条野先生和末广先生!”正在搬着半米厚文件的贤治停下了脚步,笑容明亮地和站在门口你挤我我推你、互相阻挠着对方比自己先进屋的两人打了个招呼,“是有什么事情吗?”
用胳膊推搡着挤进了侦探社里,条野采菊开口道:“只们是顺路来送西格玛和小栗虫太郎的假释批准书的。”
他说着,停下了小学生打架的幼稚举动,不再用胳膊肘去怼末广铁肠,“还有你们侦探社提供的担保……噗——!”
他被没收住胳膊的末广铁肠一下子撞倒了,往边上趔趄了两步,才捂着被撞到的肋骨,咬牙切齿地抬起了头:“铁、肠、先、生——”
“……”末广铁肠刚才撞到了条野的胳膊肘都还没来得及收回去,他看着条野,面无表情和条野地对视了两秒后,忽然一扯嘴角,露出了一个十分嘲讽的笑:
“呵。”
条野采菊:“……”
别说了,他今天就要在这杀了末广铁肠,谁拦都不好使。
把屁股底下坐着的小板凳往外搬了一点,奈奈子从办公桌的边沿探出了半个脑袋,看外面是谁来了。
两个穿着同样制服的年轻男人,那个像是用了“飘○”一样棕发飘逸的男人,奈奈子并不认识,也没有见过,但是正在和他说话的另一个青年,奈奈子是很眼熟的。
是她在被拘留第四天的时候、那个在会客室里讯问过她的男人。
她的视线像是影子一样,从角落里延伸出去,半分不移地钉在了条野采菊的身上,存在感强烈到了让当事人完全无法忽略的程度,更何况被她盯着的还是感官灵敏远胜常人的条野采菊。
即使目不能视,条野采菊也准确地“看”向了从办公桌的方向,“视线”落在了奈奈子探出的半个脑地啊上,面带微笑、语气亲和说道:“下午好啊,小小姐。”
奈奈子:“……”
奈奈子没有理他,自己把脑袋缩回了办公桌的后面。
办公区里,众人的目光都在条野开口的时候,跟着落在了乱步的办公桌边,下意识地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毕竟奈奈子说话的时候,声音总是有点小,周围的环境稍微嘈杂起来,就会让人听不见她说了什么。
奈奈子没有说话,社员们正想要继续手里的工作,就听见办公桌后头响起了奈奈子和乱步说话的声音。
蹲在办公椅上的乱步把脑袋歪向了奈奈子的那一侧,耳朵凑近了她,听她说话,手里还在折着“立定跳远的千纸鹤”。
“爸爸,那个白色头发的叔叔之前说,他要把我的手砍掉。”
社员:“……”
条野:“……”
末广:“……”
侦探社里突然陷入了一片死一样的寂静。
乱步眯起了眼睛,他的视线还落在手里正在折的千纸鹤上,但是折纸的动作慢下来了一点。
“还有吗?”他对奈奈子问道。
办公桌后头安静了一小会儿,像是在努力回想,过了两秒,才继续慢吞吞地说道:“他说要割我的脸,还要让你们死刑,然后我就会变成没地方去的孤儿。”
正站在条野面前、刚刚还在和他说话的国木田,眼神也变得犀利了起来,镜片反射出冰冷的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