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异能’、”条野采菊悠然地开口了,“也即是‘特异之能力’,是少数人才拥有的特殊能力,武装侦探社就是一个聚集了数名拥有着‘异能’的异能者的组织,他们也正是利用异能,成功骗取了政府的信任、然后杀害了数名官员。”
【……特殊的能力。】
奈奈子试图理解这个其实已经十分直白了的词语。
【是说大家都有很厉害的才能……之类的吗?】
比如说国木田的才能大概就是能在一天内干完别人一周的工作,与谢野的才能大概就是很厉害的医疗能力,织田的才能是写小说,贤治的才能是……种菜?
奈奈子想到了社长办公室里那盆郁郁青青的葱,被贤治打理得十分生机蓬勃。
侦探社本来就是有接各种各样的委托,从找走失的猫咪到解决杀人事件,所以社员们都是有着不同“才能”的人,那好像也很正常。……所以说“异能者”,其实就是日语里“有才能的人”的某种指代说法吗?就好像在天朝比喻的“千里马”一样。
奈奈子感觉自己好像“理解”了,茫然的情绪也像是正午烈日下的水露一样,只是几秒,就全都消散得无影无踪。她的心跳再次恢复了安稳地轻轻跳动。
察觉到了奈奈子这些微的变化,条野垂首放下了手里的咖啡杯,双手十指交握在一起,架着腿,继续问道:“你难道就从来没有发现过吗?那些不同寻常的地方,看起来你被隐瞒了很多的事呢。想来你的父亲——啊,说起来,江户川乱步似乎只是你的养父吧?血脉真是奇妙的东西呢,只因为不是亲生的,所以就不会像是真正的亲父女一样毫无间隙、以实相待。”
“唔。”他忽的停顿,屈起的手指放在了唇边,脸上是思索的神色,“这么想来,或许是我想岔了呢……如果是心爱的女儿的话,犯下了如此滔天罪行,一个父亲该会为自己的孩子事先留好后路才对,例如说是出国‘留学’……”
他的话语忽然停顿了一下,间隔了两秒,像是突然想明白了一样,说道:“原来如此吗,你——”
条野采菊抬手,戴着纯白手套的手指伸出,准确地指向了奈奈子的方向,阖起的双目弯下,微笑道:“——是被你的‘假父亲’抛弃了啊。毕竟也只是个假的女儿而已。”
会客室里陷入了寂静,回答他的是奈奈子小口喝牛nai的声音。
再不喝就凉了,拘留所里天天开空调,虽然很凉快,但是在这样的温度下,要是喝冷牛nai的话,奈奈子怕自己会拉肚子……在拘留所里拉肚子,听起来就很糟糕。
【……他话好多。】
奈奈子在心里想到,如果牛nai能续杯的话,她倒是不介意再多听对方说一会儿鬼话,毕竟会客室的环境怎么也是比拘留室要好的,柔软的沙发坐起来可比硬邦邦的床舒服多了。
奈奈子感觉这个警察先生好像脑袋不太聪明的样子。不然怎么会想不到爸爸没带上她,也完全可能是因为侦探社是被诬陷的,所以才没来得及带着她跑路。
她面无表情地继续喝她的牛nai,喝一口就少一口,下一次能喝牛nai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所以奈奈子喝得很认真,仿佛杯子里盛的是82年的拉菲。
条野采菊:“……”
是他的错觉吗,为什么感觉女孩的心跳隐约朝着“好吵”的方向发展过去了。
即使不是“好吵”,也绝不是不安或者害怕,女孩的心跳声变化都很轻微,Jing神压迫完全派不上用场,他面对的就好像是一块海绵——不是那个海绵宝宝的海绵——不管是用石头压上去、还是用水浸泡,海绵也依然是那副松松软软的样子,戳一下就会陷下去一个凹坑,收回手就又慢悠悠地弹回了原状。
问一个问题就会得到一句回答,但是回答之后,就又变回了安静的模样。哪怕是用“刀子”割,也一点都割不动这块“海绵”。
从某种角度来说,这个女孩有着十分罕见的“铁石心肠”,他人的言语难以侵蚀她的内心,甚至十分夸张的,从进入会客室开始,她的心跳变化最为明显的时刻,竟然是拿到了牛nai的那一瞬间。
他从这个女孩的口中,看起来是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情报了。或许动用刑具拷问的话可以,但这里是市警的地盘,角落里的监视器仍在忠实地盯着他们的一切相处。
条野采菊站起了身,面对一个小女孩铩羽而归,这绝对是“猎犬”的耻辱,不过条野采菊也不是正统的“猎犬”,他只是只被招安的“恶犬”而已,相比之下,没能听见能让他愉悦的心声,这才更令他扫兴一些。
他低头“看”向了很快把剩下的牛nai全都喝完的奈奈子,说道:“侦探社的罪行已经是板上钉钉,即使你认为侦探社是无辜的,那也没有任何作用了。”
“看在你的诚实的份上、好心地提醒你一句。”条野采菊转身朝着门口走去,鞋跟敲打过瓷砖地面,发出了沉稳而清晰的声响,“在拘留所的里的这段期间,你还是好好想一想,等到你的‘父亲’被抓捕到、处以死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