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谈这种话题太伤道德了,奈奈子十分果断地决定跳过这个话题,同时在心里非常走过场地祈祷了一下,希望被抛在半路和废车为伴的国木田人没事。
“社长爷爷在医院吗?”她对太宰问道。
“医院?”太宰眨了眨眼,“不,社长没有在医院哦。”
奈奈子挠了挠脑袋:“……那在医务室吗?”
太宰依然给出了否定的回答:“不,那也没有——社长正拿着他的太刀,悍然地砍下那些恶徒们的首级呢。”
知道社长应该是受了很重的伤,听见太宰回答的奈奈子低头沉默了。她走过了一个街角,才又开口询问太宰:“太宰,你几天没有去社里上班了?”
起码得是有两天了。但凡他从昨天到今天有去侦探社上过班,或者说是有接过国木田他们的电话,他就该知道社长受伤了,也不至于满嘴跑火车跑到火车都脱轨了的程度,说出这种不靠谱的话。
太宰略一思索,很快就回答道:“如果是回社里的话,上次我回社里是昨天早上的时候——不过虽然不在社里,我还是有在兢兢业业地工作的。”
【编,你接着编。】
奈奈子面无表情往前走,听着他十分“情真意切”的回答。
现在这么一想,太宰刚才说的“和国木田一起”估计也是经过美化的,多半是半路看见了国木田,因为不想被抓回去干活,所以在路边搭讪了个美人,然后搭便车溜了,溜走前没准还把国木田的车胎给扎了。
“太宰。”她又叫了太宰一声,然后和太宰说道:“社长受伤了。”
——“我知道的哦?”
太宰给出了一个让奈奈子有点意外的回答。
“不过社长的伤势现在基本已经治疗好了,所以社长就亲自提着刀去收拾那些罪犯们了。”他继续说道,语气十分自然地就衔接上了奈奈子的话,“只是有一只‘漏网之鼠’跑出来了,我和国木田君就是来抓捕这家伙的。这个罪犯刚刚才被军警从我们碰面的那家露天咖啡厅押送走呢。”
“小奈奈子有看见吗?军警用来武装押运的防爆车,正好是往你来的那个方向开走了呢~”
他语气轻快地问道,却并没有得到奈奈子的回答,低头看向了走在身侧的奈奈子,太宰叫了一声:“小奈奈子?”
毛茸茸的小脑袋抬了起来,脑袋后绑着的小马尾辫晃了晃,看起来细细软软的,就像是狗狗弯弯的小尾巴,奈奈子黝黑的眼镜看着太宰治,没有光亮的眼瞳里什么情绪也看不出来,像是地底沉寂的河流,被这样的一双眼睛盯着,只给人一种很认真在专心听对方说话的感觉,专心到有点渗人。
没有想到太宰真的有在工作,奈奈子十分严肃地在心里反思了一下自己。
刻板印象就和以貌取人一样,都是很不好的习惯,她不应该因为太宰一年有十分之九点九的时间都在旷工,于是就觉得他最后的这十分之零点一的时间,就也没有在工作。
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奈奈子非常真诚地和太宰道了歉:
“太宰,你没有在河里。”
太宰治:“?”
深谙人心的太宰治有十分之九点九的时间,都能够搞明白乱步先生的这个女儿小脑瓜里都在想些什么,但是依然有着那么十分之零点一的时间,他还是完全无法get到奈奈子的脑回路。
他想了想,不管怎么样,对于奈奈子这种将他和“河流”强行绑定在一起的坚持Jing神,太宰还是十分感动的。
于是也对奈奈子回答道:
“下次一定。”
*******
奈奈子和太宰一起回到侦探社的时候,社里只有事务员们和直美在。
社长秘书春野正在带着员工们收拾文件,奈奈子和事务员们点头打了招呼,就放下了书包,然后开始和同为学生的直美一起写作业。
调查员们也陆陆续续地回来了。正如太宰所说,社长虽然脸色有些憔悴,但是并没有奈奈子之前以为的那么严重,走动间身形笔挺、步伐稳健,和国木田说话的时候语气也依然沉着冷静,从外表完全看不出受了伤,回来的时候腰间还绑着他的太刀,看起来确实很像是刚砍完歹徒回来。
“爷爷。”奈奈子叫了社长一声。
和国木田说完话的社长正准备回社长室,听见了奈奈子小声地叫他,他停下了脚步,循声看了过去,就看见了坐在空置的办公桌边,手里握着水笔、面前的桌面上摊着一本作业本的奈奈子。
迟疑了一秒,社长脚下的步伐还是略微偏转了些方向,他走到了办公桌的边上,低头和仰着脑袋的奈奈子对视了片刻,随后抬起了右手,在奈奈子的脑袋上轻轻地按了一下。
几乎没用什么力道,但奈奈子还是顺着他的手,小脑袋低下去了一点。
“没事了。”社长说道,很快就又收回了手,转身走了。
看着社长回了办公室,奈奈子又把视线转回到了侦探社关着的大门上,她目不转睛地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