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离开后,他躺在床上歇息了半晌,等身上再次有了力气后,他对着外面叫道:“来人。”
“公子。”门外伺候的守卫时刻在关注他的需求,他一叫就立刻有人进来了。
“帮我去蒋家下帖子,我明天要去蒋家拜访。”
守卫为难:“可您的身体。”
“无碍。”他坚定道,“去做吧!”
云修竹生性坚定,要做的事情不管多么困难,多么危险,但只要他下定了决心,他就会不惜一切达成的。
所以守卫是劝不住他的。
“是!”最终守卫恭敬应道。
第二天,蔣元敬刚陪着明珠用完早膳,就接到门房回报云修竹来访。
明珠好奇,她耍赖拉着蔣元敬不让他走,闹着要跟他一起去看云修竹。
“听话。”蔣元敬揉了揉她的小脑袋,“云公子找我可能是有什么大事。”
明珠不满:“所以说我陪你去看他就是耽误你们的大事了?”
蔣元敬无奈:“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明珠委屈着小脸:“她是我来沧州遇到的第一个朋友,还跟我长的像,你见完他之后可以请他来内宅玩吗?”
蔣元敬皱眉,语气严肃了起来:“胡闹,怎可随意将外男带进内宅。”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不要理你了。”明珠负气的跑了出去。
看着明珠气呼呼的背影,蔣元敬无奈叹气。
正堂,云修竹穿着厚实狐裘,脸色苍白。
蔣元敬诧异,现在的天气还算暖和,他怎么……
“云公子,你这是?”
云修竹苦笑:“前几天受伤了,身体便越发畏寒了。”
蔣元敬关切:“如何会受伤,大夫怎么说,若是云公子不嫌弃的话,蒋某可以为公子推荐几个医术好的神医。”
云修竹额首:“也好,如此,就多谢蒋少主了。”
“云公子客气了。”蔣元敬道。
云修竹突然咳嗽了起来,虽然身上裹得严实,但他的身体确实在苍白的脸色衬托下,越发显得单薄了。
蔣元敬都担心他就这么直接一口气撅过去。
良久,云修竹才平复下来,他微微苦笑:“让蒋少主见笑了。”
“哪里。云公子的身体要紧。”
顿了一下,云修竹突然正色无比:“蒋少主,不知你怎么看待汉王?”
蔣元敬:“……”
蔣元敬眸色一深,他知道云修竹终于说到正题了,他弹了弹衣角,一瞬间整个人仿若挺直不弯的修竹。
“乱臣贼子。”他一字一句道。
果然,云修竹心道。
他果然同汉王交恶,且有了不可调和的矛盾。
“那蒋少主觉得汉王会成功吗?”
成功?成功什么?不用说,当然是推翻姜氏皇朝。
蔣元敬面上带着淡淡的讽意:“汉王倒行逆施,不得人心,他迟早会自取灭亡。”
云修竹把玩着手中的玉扳指,沉默了。
良久,他歉疚的看着蔣元敬:“不瞒蒋少主,我其实是朝廷的人。”
蔣元敬面上露出了淡淡的讶异。
云修竹又道:“我是后族云家旁支的少爷,奉命来接触蒋少主。”
蔣元敬面上神情意味不明:“所以云公子你之前晕倒在我的马车前是故意的吗?”
云修竹俊脸憋的通红,终于将那口气吐出去后,才急切摇头:“当然不是,那只是个巧合。”
蔣元敬缓缓松了一口气:“既然如此,那云公子此次来是为了?”
“蒋少主,蒋家在沧州和云州是世家大族,可在汉王铁蹄之下,仍旧只能俯首称臣。若来日汉王不再安于现状,挥军南下,沧州首当其冲。”
蔣元敬这才正了神色:“我蒋家只行商贾之事,实在是不想也不能牵扯进这种家国大事中。云公子,不瞒你说,这种决定太大,我怕蒋家在我手中会一朝倾覆。”
云修竹点头:“这是当然。”
他面上带着淡淡的笑意:“蒋少主,我并不是代表朝廷。我只是代表我个人和你提出合作。”
蔣元敬挺直了身体:“如何合作?”
“蒋少主的大本营虽然是在云州和沧州,但我相信蒋少主亲手铺陈的商线应该已经遍及天下了吧!”
蔣元敬低头不语,他在衡量。
“在姜国境内,我为蒋少主保驾护航,再也不会有不识趣的人敢为难蒋少主。”
“那,云公子你想要什么?”
“很简单。”云修竹道:“我要蒋少主手中,汉王境内的一条商路。我相信,汉王境内,蒋少主肯定不止一条商路。”
蔣元敬叹了一口气,苦笑道:“是不止一条,可为了打通汉王境内的商路,我蒋家也付出了大代价。”
云修竹在袖中摸了摸,摸出了一张薄纱,递给了蔣元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