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拥捋了捋自己的胡子:“我知道二位与赤阳堡的沈镇远有仇,这封信,兴许与二位要找的沈镇远有关系。”
“大人知道的可真多。我与沈镇远这只是私仇,朝廷不也视沈镇远为贼寇吗,通缉令现在还贴在城楼下呢。”况曼笑看了一眼吴拥,将信拆开,一目十行将信看完。
吴拥一笑:“关注二位的人这么多,二位又在我东义县安家,作为一方父母官,自要多了解了解两位。”
况曼没接吴拥的话,看完信的内容,白皙额头轻轻蹙起,沉默了一会儿,将信递给了孟九重。
这封信是吴拥的一个在江南的同窗写给他的,只是一封问候的信,但这封信里却提到了一些其他的事。
这位同窗是个喜欢求仙问道的,没事就去道观与观里的道长下下棋,喝喝茶,再论一下道。但最近他去道观拜见观中道长,却扑了个空,于是他便换了一家道观。在这家道观,与老道长论完道,等第二次去,这家道观也空空如野了,再看不到观里道长的身影。
本以为两次都是意外,却不想,短短四五个月的时间,有四五家道观,都出现了这种情况。
信里,这位同窗感慨,是不是各大道观有什么盛事,还问吴拥兴远府这边,是不是也和江南那边一样。
孟九重看完信,将信还给吴拥:“大人从这信中看出了什么?”
吴拥:“唯一看出的,就是时间与巧合。二位又从这信中看出了什么?”
同窗这封信虽只是对江南发生的事,随口一提,但是道观道长们消失的时间,很巧合的是在泾山一役之后。
他已经将这事报给了兴远府的新知府,就看新来的知府会不会重视这事,暗中通知一下江南知府。
他只是兴远府下的一个小县令,江南的事,他可插不了手。
孟九重垂眉,思绪飞快一转:“大人可否将这位先生的地址告知,小生想去调查一下。”
吴拥嗯了一声,将他同窗的地址告诉了孟九重。
调查一下也好,最好不是他猜测的那样,若是的话,可能……又是一场混乱了。
拿到地址,孟九重和况曼就离开了县衙。
出了县衙,况曼侧头,目光在县衙高悬的牌匾上看了一看:“这吴拥,倒是敏锐得很。”
一封看似没有任何信息的信,他却从中看出了巧合。
孟九重:“他要是不敏锐,也不会被放到这东义县来。”
东义县因为有家东福客栈,这里鱼龙混杂,能被派来这个县当父母官的人,都得有颗七窍玲珑心。没看他在泾山立了大功,皇帝也没给他挪位吗,想必,那皇帝也很清楚,这地方一般官员怕是吃不消。
况曼收回视线,半眯着眼睛,若有所思:“阿爹也说过,沈镇远可能躲在江南。”
孟九重:“先不急,一步一步来,刚才那封信,说不定就是他露出的尾巴,咱们去一趟平顺布匹店,让崔言安排人去江南查一查。”
道观,道长……若这些失踪的道长真和沈镇远有关,他捉这些道长干什么?
况曼轻嗯了一声,掉头,和孟九重一起去了平顺布匹店。
崔言这会儿正在店里盘货,见孟九重和况曼来了,他放下手里的事,将二人引进后院。
坐下后,孟九重将才从吴拥那里得到的消息,转告给了崔言,让他安排人去一趟江南调查一下。
崔言颔首,却道沈镇远躲得太深,他们一直没有查到他的行踪。只派人在青阳关那边守着,想看看,他的人会不会和沈兰联系。
但守了这么久,一点线索都没有。
况曼听罢,话锋一转,问:“刘元恺在谁手上?”
崔言:“在血鸦卫里。”
崔言也是血鸦卫的人,不过,他与其他的血鸦卫有些不同,别人的血鸦卫最终效命的是皇室,而他所效命者,自始至终都只是穆元德一个人。
况曼:“你们继续审一下刘元恺,看看他知不知道沈镇远在江南的暗藏势力。”
崔言:“是。”
吩咐完崔言,孟九重又和崔言商量了一会儿事。况曼没打扰他们,自己跑去店铺里挑子几匹颜色鲜艳的布,准备给自己和孟九重做两套衣服。
当然,她不会针线活,选好布也只能让别人加工。
她这边刚把布匹选好,孟九重就从后院走了出来,随即,二人携手回了家。
天空已逐渐黯淡,郁战下午去了一趟集市,买了一些食材回来,孟九重袖子一撸,很自觉地进了厨房。
吃完饭,况曼在院子里耍着鞭子,准备等再暗一些就去对街东福客栈,和娇黛黛坐一会儿。谁知,还不等她去找娇黛黛,娇黛黛就拿着一个账本,提着三壶酒,敲响了孟家的大门。
皎月下,况曼瞥着被郁战迎进来的娇黛黛,额头忽忽直跳,没好气地道:“这么等不及,我还是头一回,被催账催到家里来。”
娇黛黛细腰一扭,娇娇娆娆走到石桌前,将账本和酒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