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飞舟看着准备推轮椅的孟九重,眼睛生出恼意。
他剑眉微不可查地蹙了蹙,侧眸轻扫,看了一眼身边的况曼,眼睛半阖,全当没看到。
罢了,今儿是阿曼第一次回来,暂时不和这臭小子计较。
哼,回头等青蒙他们几个回来了,让他们好好和这浑小子比划比划。
孟九重神情未变,仿佛没看到况飞舟那扫过来的眼神,推着轮椅,慢慢往前走。
一家“三口”,一时无语,默默开始在圣慾天里闲逛起来。路上,况飞舟问起了况曼,有关lun山蛊后的事。
况曼听他问起阿娘,便把百濮发生的事仔仔细细告诉了他,同时,话赶话问:“阿爹,你和阿娘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问题,况曼已经憋了好久。
况飞舟:“你阿娘没告诉你?”
况曼摇头。
阿娘避而不谈,啥都没说,弄得她一头雾水。
况飞舟见状,深叹一声,将当年裴邑告诉他,有关万蛊术和忘情蛊的事,一一告诉了况曼。
他说得很详细,语气虽然没多大起伏,但况曼却从他话里,听出了怅然。
谁能想到,不过是一趟普普通通的中原之行,最后,却成了这个结果。
和妻子分道扬镳,相忘于江湖,这不是况飞舟所要的。
忘情蛊……中了又如何,他想办法给她解掉就行。
当年昭江湖畔,只遥遥一眼,她从此落进他的眼底,他在湖畔等了三个月,才等到那抹身影再次出现。
那一次,他鼓足了勇气,比他坐上教主之位时还要紧张,一步一步走向她,问她的名字……
……
况曼听完况飞舟的话,震惊了。
……她娘中了忘情蛊?
难怪每次她一提到阿爹,阿娘就变脸,原来原因在这里……
不行,她阿爹阿娘好好的一对夫妻,又没感情破裂,不能坏在这忘情蛊上。
她还想一家三口团聚呢!
况飞舟见况曼沈默,安抚道:“阿曼别担心,你阿公在世时,曾告诉过我忘情蛊的解法,我正在想办法,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阿娘流离在外,定会带回你阿娘。”
况曼回神,沉眉问:“阿爹可有查到泪藤是何物?”
况飞舟道:“正在调查。”
况曼:“有消息了,告诉我,我对植物熟悉,回头我去寻泪藤。”
还差地萧和泪藤,地萧不急,回头她向阿娘撒撒娇,从阿娘那里骗一个出来就行。
上次在lun山之时,阿娘虽拒绝了她,不过……女儿向娘撒娇要东西,多磨几次,总会得到。
“好,若有线索,阿爹第一时间通知你。”况飞舟欣慰地道。
况曼已有了过往记忆,父女二人相处起来,没了初见时的生疏,相处格外温馨。
唯一有些不和谐的,便是况飞舟看孟九重的眼神。
他不待见孟九重。
甭管孟九重是不是孟泽的儿子,在况曼向那些堂主们介绍,他是她夫君时,况飞舟心里就生起了不爽。
这不爽,要不是今儿时机不对,他绝对会和孟九重来一场,岳父与女婿间的切磋。
况飞舟的不爽,况曼自然有察觉到,不过,她装做啥都没看到,让孟九重自己去应对。
一个夫君,一个老爹,她敢帮谁……
谈完正事,父女俩外加孟九重又在山上逛了一会儿,就回了飞鹤谷。
况曼离开八年,但幼时她在圣慾天所住的居所,况飞舟一直让人收拾着,今日回来,她再一次住进了自己的房间。
房间陈设依旧,主人却已长大……
至于孟九重……在天黑后,就被况飞舟以有事为名,给喊走了,喊去了哪里况曼不知道。
*
半夜时分,一具微凉的身体,钻进了被窝里。
回来的人内息有些凌乱,俊雅脸庞上还多了一团淤青。
“阿爹打你了?”
况曼睡得迷迷糊糊,半虚着眼,看了一眼上床的人,刚一看过去,入目就见他左颊上的紫青。
况曼眨眨,顿时清醒了。
“嘶——这脸上都带伤了,这一场,不好过吧。”况曼有点心痛。
伸手,小心翼翼揉了揉他的脸。
“无碍,让他出口气也好。”孟九重抓住她手指,轻轻啄了一下。
他抬眸,漆黑眸子注视着她的脸,道:“阿曼,选个日子,咱们再成亲一次吧。”
况曼愣了一下:“再成一亲?”
孟九重半阖下眸子,道:“嗯,教主说我没向他下聘,咱们这是名不正言不顺。”
况曼眨眨眼:“……!!”
她和他名副其实,都躺一个被窝里面了,怎么就名不正言不顺了呢。
这时候要聘礼,是不是晚了一点。
……怎么感觉阿爹有点无礼取闹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