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晌,苏宿终于醒过来了。
他还希望一切只是梦境,可耳边欢爱过后母子的调情声,又提醒着他这是现实。
他不愿再听,只站起身来想快速离去。
可不知不觉又放慢自己的步伐,那母子的嬉笑声,仿佛又让他想起年轻时夫妻恩爱甜蜜的时光。
那禁忌的语调,又让他感觉到刺激而再次勃起。
他明明感到愤怒,但却又实打实地有一点刺激感。
在这种令人绝望矛盾中,他慢慢地,慢慢地离开了紫寰殿……
而一回到自己的养心殿,那yIn声浪语营造的魔幻场景一消失,冷静下来的苏宿,就只剩下完全的愤怒了。
他要让这对乱lun母子承受他们想象不到的痛苦,就像他今天自己承受的一样!
“章玉德,给我把笔墨纸砚拿来!”
老太监章玉德在皇帝身边服侍多年,而此刻苏宿脸上的表情,却是他从来没有见到过的狂怒。
他知道今夜恐怕要有巨变发生了,忙不迭地给皇帝拿来了纸笔。
“……皇太子苏羌,不法祖德,不遵朕训,惟肆恶暴戾yIn乱,难出诸口。”
“朕包容多年矣。乃其恶愈百官,专擅威权,鸠聚党羽……朕上承天命,下垂百姓,断不可将我大苏万世基业毁于其手,故诏告天下,废斥苏羌。”
苏宿奋笔疾书,带着满腔怒火一蹴而就,然后颤颤巍巍地拿起了手中的玉玺。
“皇上!”
章玉德满脸震惊地看着圣旨上的文字,心惊胆战。
苏宿却没有理他,盖下了手中的玉玺,然后瘫软在了龙椅上。
“章玉德,这份诏书你连夜送往尚书省,明日一早便诏告天下。”
“我累了,你退下吧。”
苏宿坐在那里,整个人好像已经毫无生机了,章玉德不敢多言,恭恭敬敬地退下了。
……
夜已深了,太子府却依然灯火通明。
尚书省接到皇帝下令废除太子的诏书后,京城内该知道的人,也都很快知道了。
苏羌连滚带爬地从他母亲的温柔乡里爬出,他所有的亲信都集中到了太子府。
“父皇糊涂,听信谗言,竟决意要将我废除!”
“我苏羌非是留恋这太子之位,只是生怕我大苏的江山落入那小人之手啊!”
“因此我不得不率军兵谏,除去父皇身边jian佞之臣,换我大苏一个朗朗乾坤!”
此时此刻,苏羌也已经不再做任何幻想,赤裸裸地说出了这大逆不道之话。
屋内众人森森然,尽管他们心中各怀心思。
但事已至此,不管他们愿不愿意,都已经在苏羌的这条船上了。
不成功,便成仁!
“徐太尉,你立刻持我密令,调动禁军封锁住宫城所有出入口,绝不能让城防营的人马有突破封锁的机会。”
“我自率禁军之Jing锐——八百御林军进宫兵谏圣上!”
“是!”
“张尚书,你立刻出城去通州府赵茵元帅的大营与她洽谈,哪怕不能说服她保持中立态度,无论如何也要尽量拖住她。”
“只要给我足够的时间,待到大局一定,哪怕是她赵茵再多的兵力又能奈我何!”
“属下明白!”
“诸位,成王败寇,在此一举了!我们走!”
苏羌披上甲胄,神色决然。
……
与此同时,苏阙这边也已经注意到了太子府的动向。
目前苏阙能够通过陈颖控制的城防营将士,也就堪堪三万来人。
而禁军,可是整整五万人的编制。
更别提两支军队,无论是装备还是训练水平,都不在同一个层面上。
不过这只是他明面上的牌,他手里其实还有两张暗牌。
一张是驻扎在通州府的赵茵大军,在外人眼里苏阙和赵茵只是走得比较近,有没有形成政治同盟都难说。
但谁又知这二人,其实已经融为一体了呢?
几日前苏阙就已经嘱咐赵茵假借练兵的名义,将部分军队悄悄往靠近京城之处调动。
一旦事发,赵家军可以比所有人想象的更快的速度,抵达京城!
但是远水解不了近渴,眼下这宫城之危迫在眉睫。
禁军大统领是太子的人,哪怕禁军内部,不可能所有人都有叛乱之心。
但只要没有外部压力,他们再随便编个借口,糊弄士兵一时并非难事。
而这短短的时间,已经足够苏羌做出改天换日之举了。
这时候,苏阙知道,需要用上他的第二张暗牌了。
这是一个,杀机无限的动乱之夜。
苏羌一身金环锁子甲,手里一杆二龙抢珠枪。
一路上无数的禁军带甲肃立,而他却畅通无阻。
身后八百御林军头上羽翎盔威风凛凛,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