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鸣焕心口一阵绞痛,若是他潜意识中真的单纯只把谢菱当成一个与阿镜有些相似的女子,他又何至于这么痛苦?但陆鸣焕此时并没有察觉到不对劲,只是紧紧盯着谢菱问:“你是不是,与三皇子在来往?”
谢菱眼眸颤了颤,瞥他一眼,想了想,没有承认也没有反驳。
她若是解释,只怕越描越黑,反倒对任务不利,倒不如由得陆鸣焕去乱猜。
三皇子,为何偏偏是三皇子?
陆鸣焕想到那日与三皇子狭路相逢,三皇子与他对视时那个眼神,额角一阵抽疼。
在他和父亲的规划中,三皇子虽然什么都没干,看似不显山不露水,却仍然早就被他当成了危险人物。
而谢菱偏偏是跟三皇子纠缠到了一起,这让陆鸣焕的心弦更加绷紧。
陆鸣焕以为自己这次已经算早早来到谢菱身边,可原来这个位置早已有了别人。
陆鸣焕舌根发苦,含恨道:“你为何看上那个纨绔?你若不喜风流的人,那三皇子只会比我更风流,为何相比起来,你都不愿看我一眼。”
陆鸣焕想不明白,这一次,他仍旧不知道自己输在了哪里。
他的问话越来越露骨,他就是控制不住,他的一腔心思全都灌注在了眼前这个陌生女子身上,好似吃错药一般。
门外响起婢女的声音,似乎在对着别的什么人说话:“抱歉大人,这一柱香还未燃尽,你不能进去,谢姑娘还在会客。”
外面有旁人。
陆鸣焕发热的头脑逐渐冷静下来,深吸一口气。
很快,一炷香燃尽了,陆鸣焕什么也没有得到,沉着脸站起来,走出屏风外。
门外站着的,是大理寺卿沈瑞宇。
陆鸣焕匆匆瞥了他一眼,稍稍点头算打招呼,便匆匆而去。
沈瑞宇深吸一口气,提步跨进门槛。
第132章 痕迹
听到是沈瑞宇在外面,谢菱第一反应是想叫婢女关上门,今日不再接受请礼。
可沈瑞宇进来得太快,几乎陆鸣焕前脚刚刚离开,他就已经走进了门槛。
谢菱咬咬牙,眼睁睁看着婢女点了一炷香,只好重新坐回了桌边。
沈瑞宇坐在她对面,满腹心事的样子,看着谢菱发了一会儿的呆。
“谢姑娘。”他出声艰涩,嗓音有些沙哑。
“你还……记得我吗?”
谢菱干笑一声:“沈大人。前不久才见过您,又如何会这么快忘记。”
她尽力以平淡的声调应付着。
沈瑞宇的这个线是已经确定重新激活的,也就是说沈瑞宇现在明明认出了她的马甲。
不知道沈瑞宇现在坐在她对面究竟是何心情,不过,谢菱也不想知道。
沈瑞宇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好像要把那一口气沉进肺腑深处,否则无法支撑他下一次呼吸。
他双手有些发颤,把它们藏进了袖子中。
过了许久,沈瑞宇才开口,喃喃地说:“我知道,你可能忘记了以前的一些事情,没关系……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希望你能永远忘了那天城门外的事,我希望你能一直是无忧无虑的玉匣……如果,如果有机会的话。”
谢菱听着,认真理解了一会儿。
沈瑞宇虽然确信她就是玉匣,但似乎默认她缺失了一部分记忆。
也不知道沈瑞宇这种观点是从哪里来的,但确实帮了谢菱很大一个忙。
起码她不用绞尽脑汁地去编谎解释,沈瑞宇可不是好糊弄的人。
沈瑞宇闭了闭眼,再睁开,掩过泪光和哽咽。
谢菱看着这一幕,心里有几分古怪。
他这是在向她忏悔?
可玉匣要给沈瑞宇的谅解在那一年早已经给过了他,再也给不出更多了。
他还想要什么呢?
沈瑞宇静静地坐了一会儿,似乎收拾好了情绪,重新对谢菱笑了笑。
“抱歉,对你说了一些奇怪的话,如果你不喜欢,可以当作没听过。”
他眸色很深,看着谢菱的目光带着某种执着。
谢菱“啊”了一声,敷衍应了一句:“没关系,到这里来的人都常常说一些奇怪的话。”
沈瑞宇不愧是成熟稳重的大理寺卿,短短几句话之间,他已经将自己的情绪变得平平整整,好似之前那一幕根本不曾发生过。
他自如地和谢菱说笑起来,接话道:“没错,这里毕竟是祥熠院。来这里的人,当然都有所求,就跟跪在佛前的人一样。有妄念,自然就会胡言乱语。”
谢菱哽了一下。
她差点就脱口而出,沈瑞宇之前不是说信佛只为静心,没有目的的吗?现在他怎么也有所求了。
听说其余的人接受请礼,都是按照陛下旨意,传播佛法,洗涤心灵。
可沈瑞宇平静下来后,却反而地和谢菱论述了几条佛法,生动有趣,听到最后,谢菱甚至都不由自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