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夫人一把鼻涕一把泪,装点了五车厚礼,连夜奔至崔府,管家不给开门,她还真就跪了下来,最后钟婆子出面,将她给轰走,只说崔沁身子不适,谁也不见。
末了,钟婆子还撂下一句话,
“谢夫人出身高贵,切莫折节,咱们崔家门楣不高,容不下您这尊大佛。”
谢夫人肠子悔青,恨不得咬了舌头。
崔沁今日着实被气到了,并非是因着那些夫人的闲言碎语,却是暗恨慕月笙四处招花惹草。
偏偏数月又不见人影。
她心绪起伏不定,干脆伏在案后作画。
画的便是刘备三顾茅庐,用的是她父亲临终画雪的手法,因着是打发时光,干脆信手胡画。
须臾乏了,累出一身香汗,将画作一搁,便去浴室沐浴。
待穿着一身雪白的中衣出来,瞧见莹玉宫灯旁,落座一玄衫男子,只见他背影挺直如峰,鬓角干净利落,发丝皆束于头顶的青玉冠,正提笔在画卷上方题赋。
慕月笙的字是极好的,骨力强劲,落笔又是极为潇洒细腻,通篇一百来个字,每一撇每一捺皆有不同,其□□有七个“之”四个“矣”,风格迥异,着有风趣。
这一篇行楷,洋洋洒洒,书法与文赋,皆是登峰造极。
这是她第一次与慕月笙合作书画,偏偏他写得这样好,崔沁一时动容,连着白日那火也消了,只堪堪将那画卷捧起,细细欣赏,不曾察觉自己罗衫半解,沐浴过的肌肤微微泛红,于灯芒下散着诱人的光泽。
慕月笙静静凝望她,眸眼欲深,视线不挪分毫。
崔沁扯开唇咧出懊恼的笑,“哎呀,早知你要题赋,我该画得更好些的。”她脆生生跺着脚,一双俏丽的眸朝慕月笙探来,
“下次还给我题诗好不好?”
慕月笙伸手握住她骨细丰盈的手腕,将她往怀里一带,
“傻丫头,我人都是你的,你要什么不能给?”
他嗓音哑得如同撕破的绸缎,又粘又暗。
崔沁滑至他怀里,心口若泉眼涌上一股又酸又涩的悸动,略觉委屈道,
“你以前却不曾....”
慕月笙懊悔地叹息一声,将那画卷给丢开,将她一双柔荑握在掌心,
“四境已定,海晏升平,我慕月笙今后只属于你崔沁一人!”
密密麻麻的热度透过掌心绵绵传递之心尖,崔沁杏眼如同浸润过泉水,亮晶晶的,似漫天星海,
她扬起光洁圆润的下颌,迎视他,
“你可别再糊弄我。”
“我何曾糊弄过人...”
她视线透着灼热,双目炯炯,似有什么东西从她心里破土而出,是他从未见过的样子。
崔沁咧嘴轻笑,如同得了宝贝的孩子,三两下将绣花鞋给甩开,圆润玲珑的脚趾蹭了蹭他的腿间,双手攀上他的肩,竟是在他身上跪坐了起来。
慕月笙猝不及防被她笼在怀里,软滑的小手在他前胸后背.乱.摸,尾音颤.颤的,又绵.软.无力,
“可有哪里受伤?”
慕月笙眼底缀着细碎的光,眼尾上扬,裹挟出几抹.欲.念,将她拉着坐了下来,逼视她道,
“你这般.乱.摸,负责吗?”
崔沁俏眼一怔,一时无语极了,气得捶他胸,“我问你话呢,你回答我。”
“你先回答我,我再答你。”末尾,他眼神沉沉,嗓音染上几分柔情,
“你负责吗?”
崔沁被他认真的模样给逗笑,俏眼一斜,“既是要我负责,那我不摸了,也不管你受伤与否,你自个儿待着吧。”
竟是要离去。
慕月笙恼怒至极,将那柔软的身子给禁锢住,寒声道,
“你摸都摸了,必须负责。”
崔沁小脸绷紧,就不低头。
慕月笙气乐,“依着你这架势,是想我堂堂首辅当你入幕之宾,无名无分跟着你?”
崔沁杏眼瞪圆,失声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呀!”
外头风声鹤唳,人人闻慕月笙之名,恨不得退避百里,他却在她这里胡搅蛮缠。
只是默了片刻,将他这话给嚼了一番,暗道这个主意也很不错,遂得意洋洋掀起了唇角。
慕月笙眯眼笑,“既是觉得我胡说八道,那将这个给签了!”
他话音一落,竟是从胸口掏出一烫金的红帖,帖子上明晃晃写着“婚书”二字。
这可是他着人从京城八百里加急给送过来的,有户部官印,请了礼部尚书范玉清当证婚人,崔棣与他母亲皆已允婚,
现在只差崔沁。
先用婚书绑住她,待金陵事了,再回京大婚。
慕月笙面色镇定将婚书摊开,抽出一支狼毫沾了些许墨汁,递到崔沁手里,
“签字画押!”
崔沁眸眼盛满了惊愕,被他这番动作给整蒙了。
她这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