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映雪这边确实在接受组委会的调查。
每年一次的数学竞赛是上头批下来的,有郭嘉□□u的参与,这会闹出了试题可能被提前泄漏的岔子,绝不可能善了。
林映雪被限制了行动,除了不能私自离京之外,她每日都要去组委会报到,接受盘问。她深知一旦自己露出了什么马脚被抓了小辫子,那自己这一辈子就算是完了,所以不得不硬着头皮,不管别人问什么她全答不知道。
但组委会那边似乎已经掌握了什么证据,要求BBZL林映雪把家长请来谈话,届时两方说清楚了才能下正式的处分决定。
可是林映雪的父亲赵言因为上次车祸受的伤还在修养中,伤筋动骨一百天,他手臂上的石膏还没拆呢,而且医院还有个伤了肋骨躺着不能动的林暮雨需要他照顾。
林翠云就更别提了,自从知道那个插足的男人怀了孕后,她经常借口加班睡公司整夜整夜不回家,赵言每次给她打电话她都极不耐烦地敷衍,后来干脆连电话都打不通了。
所以说,根本没有人能过来帮林映雪解决这件事。
在这种Jing神压力下,她最近严重失眠,脸色青黄难看,黑眼圈也加重了,头发更是一把一把的掉。
期间林南风在组委会碰见过她一次,只觉得再这样下去林映雪非得英年早秃了不可。
相比之下,林南风最近小日子过得可就滋润多了。
自从他跟周浅把事情说开之后,周浅果然就不跟他闹别扭了,而且她头上的好感值一度飙到了50以上。
“你明明就对我有好感的吧?为什么要克制?”
林南风盯着周浅头上反复横跳最终被压制在45的好感度,除了丧气和怨念更多的还是不解。
这几天周浅到他去“逆风科技”转悠了几次,他也总算明白了这家公司是做什么的。
好家伙,她不是逆风,她根本是想逆天。偷偷抓住人家的代码尾巴不说,还开始研究如何干扰游戏世界了。
不过正因为这个,林南风知道了最近系统频频掉线的原因,在特定时间里他和周浅说话也可以放松一些,不用担忧时刻被系统监管。
“你能看到我的好感度数据?”周浅喝了口自己面前的咖啡,遮掩住突然被人看穿了一切心思的尴尬,“我不确定这个好感度是我的,还是程序赋予我的,这样说你能明白吗?”
“我会跟你一起想办法的。”林南风吸了口面前那杯加了芋圆的白桃乌龙nai,漂亮的眼睛舒服地眯起。
在原先的世界因为他是男孩子,感觉许多天性都被那些约定俗成的规则压抑了。
比如男孩子就要顶天立地不可以撒娇不可以哭,比如喜欢可爱的东西喜欢吃甜食有颗粉红少女心就会给人留下“娘炮儿”的印象,严重得话还可能被因此被男性群体排挤。
但现在不同了,林南风吸了口白桃乌龙nai,被白桃的清香和甜滋滋的nai味儿刺激了味蕾,心里忍不住想:nai茶真香。
“只要我彻底解码了那段代码,应该有五成可能摆脱控制。”
周浅修长的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在安静的咖啡厅包厢里,清脆的声音一下下冲击着林南风的耳膜,他小心翼翼地问:“还有五成可能呢?”
“游戏世界崩毁。”
周浅靠在沙发椅里,嘴角勾着漫不经心的笑,这大概是林南风第一次直面她的凉薄,在她那双眼睛里,他仿佛看见了深渊巨口,也看见了一种几近病态BBZL的疯癫。
怪不得前边有玩家对周浅的评价就是“疯批一个”呢,简直准确且传神。
“世界崩毁的话,你也会消失啊。”林南风不懂。
游戏世界崩毁在内部看来应该会类似世界末日,一切终成废墟。
但在外部世界看来,大概是游戏数据出现了不可修复的严重错误,整个游戏程序无法再重新运行,包括控制周浅的程序。
“我只是不想再被控制。”周浅把咖啡杯里的搅拌棒捏在指尖把玩,她垂着眼,长长的睫毛在下眼睑处洒下黑漆漆一片,这次她没有掩饰自己的那些负面情绪,像是自语低yin,又像是在倾诉,“死了或者消失,都好过现在对自己无止尽的怀疑。”
怀疑自己的每个情绪究竟是自己生出来的,还是程序让她拥有的。怀疑自己遇见的每个人究竟是命运的安排还是程序剧情的安排。怀疑自己究竟是不是自己。
林南风再次对上她那双黑漆漆的眼,无端端被那其中的某些情绪刺痛了。
他卷曲了一下手指,轻声说:“那等到你有能力摧毁世界的时候,能不能先让我试试?也许能把你从程序里解脱出来呢。”
周浅不太懂,据她所知玩家并没有这么多的权限,但她还是无所谓地应了一声:“好。”
反正她也不亏。
然后她就看见对面的小少年笑了:“嗯,我更想跟你一起活着。”
如果游戏世界崩塌,游戏里的人物会变成无法运行的残缺代码,再也没有生命没有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