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小内监引着一位年过五旬的老者入殿,见了这人,朝臣不免又是一番议论。
武将唐釜直言不讳:“魏大人别是没查出个鸟来,随便寻个人来糊弄我们吧?就这么个人能成什么事?”
魏澜斜睨他一眼,道:“此人并非是元凶,但确实参与了陷害沈相的过程。唐将军如何也犯了以貌取人的毛病?”
“别看此人其貌不扬,却是江湖上出了名的神笔。陷害沈相通敌的那封书信,正是出自此人之手。”
此言一出,满朝哗然。
魏澜朝他点了点头,也不知使了什么手段,这人居然真的将受雇于人的过程尽数坦白。
“……草民不是全无准备,不然也早被那心思歹毒的人害了性命去。”他说完自己的话,又退回魏澜身侧。
“……事实如何,也不是光凭此人一面之词即可,”丞相终于出列,朝皇帝一躬身,“老臣亦相信沈相为人,可是此人所言不足以翻案。”
魏澜道:“丞相大人所言不错。所以请列案,摆纸笔,此人所言虚否,一试便知。”
他这番话说出来,必然是有备而来。
请一位大人当即写一段文字,神笔略做观察,竟真的誊写出一般无二的字迹来。
王正简道:“魏大人和带来的这位证人只说有jian人陷害,却不知此人是谁?最好不是凭空编出来的。”
魏澜也不多言,直直跪下,“陛下恕罪,行此不义之举,陷害沈相置其惨案的正是后来的燕帝,当年的燕王和秦王。”
“休得胡言——”魏澜话音刚落便有人怒道:“大殿之上岂能容你儿戏。”
燕王已逝,死无对证,自不必提。秦王助燕王登宝之后,身体每况愈下,抱恙在家修养。
丞相咳了两下,朝魏澜冷声道:“想问询秦王,你还不够格。”
魏澜仍跪在地上,面对千夫所指也不见他有一丝一毫的畏惧,“王子犯法,连问询都不能吗?”
刑部主笃出列道:“陛下,臣以为,魏大人调查的方向可取,只是证人未免单薄,是否能举证更有力的证物呢?比如说……当年这位神笔伪造的书信。”
魏澜眸子骤然眯起,却没有说话。
苏善道:“言之有理,魏大人意下如何?”
一时间,众人视线集中于魏澜一人,连皇帝也看向他,眼带询问之色。
“日前这封信的的确确到了臣手中,只是……”
“既如此还等什么,便请魏大人将此等重要的证物呈堂,也消了陛下和众位大人的怀疑。”
魏澜起身偏头,锐利的视线一瞬落在说话的主笃身上。
“大人的意思是,只要杂家能展出被伪造的那封书信,便能证明沈相清白,此案判定有失了?”
主笃霎时间周身一寒,很快又恢复过来,朝魏澜露出一个志在必得的笑容。
“有伪造的书信,更有伪造之人的指正,明细自然水落石出,还有甚可说的?”
他断定魏澜此时在强撑,根本不可能拿出来那封书信。
主笃不着痕迹地摸摸自己的袖子,因为那封能当作证物的书信,此时就在自己的衣袖里。
为免魏澜的人以调查之名搜查府内,他干脆将信揣在自己身上,以保万无一失。
魏澜盯着他,竟然勾唇露了个笑来。
“如此便好,如此……大人可千万莫要赖账才是。”
向皇帝请示之后,等在外面半晌的咸福终于进殿,两手捧着一长条的木盒。
“证物在此,请陛下明断。”
魏澜抬手掀开盒盖,露出一张泛黄的信纸。
咸福将盒子并里面的证物上呈给陛下。
证物一出,连王正简也息了声,等待皇帝查看。
怎么回事?主笃眼睁睁看着那张信纸,眼睛都直了,脱口而出:“不可能!这是假的!”
“主大人好大的口气,”魏澜转身,撩起眼皮看他,轻道:“杂家倒是很好奇,大人怎么会如此断定证物是杂家造假呢?”
因为真的在我身上揣着啊。主笃心里大骂,面上却不能表露,歉然道:“是本官心急口快,没想到魏大人刚说完,便能拿出臣等正在讨论的证物,请魏大人莫要挂怀。”
魏澜轻笑:“若是杂家没记错的话,大人方才可是说过,如若杂家能举证当年定罪沈相通敌的那封书信为伪造,便足以证明沈相清白。杂家看大人正值壮年,您记性应当还成吧?便是记性不强,半柱香的工夫,总不至于忘记。”
主笃心知不能顺着魏澜的话说下去,也顾不得什么言出必行了,强辨道:“本官指的是,能证明沈相通敌的书信为伪。可魏大人呈上来的证物,如果有心,让你带来的神笔重新伪造一份也不是何难事……”
主笃算盘打得Jing明,可魏澜怎么会放过难得的机会呢。
“可惜了。”魏澜轻笑,向皇帝告罪,接过离休送回手上的书信朝着众人一展:“有些东西能伪造,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