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除了薛皇后, 身边伺候的还有两位王府里出来的夫人,今日也一并在场。
一个穿着华贵,饰用隐隐可媲美皇后, 容貌艳丽神色张扬,惟气质还是较皇后少了几分雍容大气。另外一个垂首不言, 看不太清容貌, 虽是衣着素净, 可袖口衣领的暗纹都显出了小心思,瞧着娴静无争,实则在皇后的的雍容和端妃的凌厉之下, 却如出水芙蓉,楚楚可怜。
看来传闻,皇帝还是贤王的时候,府中就有两个得宠的夫人,花开百种,各有芬芳,倒当真是所言不虚。
宁晚心瞧着薛皇后状似无意间看娴妃的眼神,心道:看来薛皇后尽管母仪天下,可后宫的生活依然并不轻松啊。当然, 她现在的生活绝对比嫁给陆检堂要强得多了。
案上菜肴Jing致华美,笋鸡脯取鸡胸脯最软嫩的rou烹饪, 每人案上两块,用掐金丝的富贵花瓷盘盛着, 取好事成双之美意。
宁晚心没那些美丽的心思, 她觉得好像挺好吃,可惜还没尝出更多滋味来就没了。
伴奏的乐曲是之子于归。宁晚心眼睛看着歌舞,耳中不敢稍微走神, 留心着周遭的动静,遗憾地夹一筷子烧香菇送进嘴里,稍微挑了挑眉。味道还行,就是素了点儿。
她家大总管能爱吃这个。
想到魏澜,宁晚心神色柔和不少。
“嘉瑞郡主想到什么美事,不妨说出来大家一起高兴高兴。”
宁晚心腮帮子鼓着,银筷子上还夹着咬过一口的半块烧香菇,闻是那人找茬,心里好笑,面上却显出吃惊来,筷子一抖,那半块香菇落在桌案却没停住,反而继续朝案边滚,最后掉到了地上。
敬贤公主将大家的目光引导宁晚心身上,以袖掩面,仿佛真瞧见多值得高兴的事情。
宁晚心也不在意自己被看了笑话,从席间起身,遥遥朝皇后福了个礼。
“托娘娘福,花好月圆,良辰美景,不禁想到家中夫君,如何能不高兴呢?”
“……”宴席间本是觥筹交错丝竹萦耳,她说完之后,阖殿默了片刻。
这日来参见宫宴的,不少人头前那次都不在,是以不知道宁晚心先前那番惊世骇俗的自陈,闻言面面相觑。
嘉瑞郡主的夫婿……也不必多言,那亲事放出风声的时候就穿得满城风雨,谁人不知。却没想道,这宁氏遗孤恢复了郡主之位,不远着那位魏大人不说,反而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嫁了个阉人似的。
“呵,郡主倒是让本公主大开了眼界。你是郡主,又是个女儿家,这种话都往出说,倒当真是不知羞耻。”
敬贤公主上次寻了个由头找到魏澜,希望他识相点自己解决。没想到魏澜那个刁奴,竟然敢嘲讽她……
思及那日魏澜说的话,敬贤公主的指甲狠狠掐着帕子,将一方锦帕扯得近乎扭曲。
……
“恕小人直言,”魏澜听闻她所言,唇角仍然勾着,眼眸却Yin冷下来,“公主关心郡主,担心她思虑不清误入歧途,可惜公主实在是多虑了。”
魏澜眉头微微挑起,狭长的眼眸里没有一丝温度,敬贤公主让他这般扫了一眼,竟然通体一震,心头跳了下。
魏澜神色不变,所言也不见波澜。话中内容看似只是为自己不轻不重地说道一二,其间厉害却只有敬贤公主能领受。
“嫁个不能人事的夫君,难道不比处处留情的人渣好得多吗?”
他什么都没没做,敬贤公主却仿佛被隔空扇了一耳光。
皇室成员不得妄议,各种秘辛偏魏澜这种近臣能知晓。
这些事情平时也就听一个乐,而有些时候,也不算全无用处。
敬贤公主的驸马很不巧就是个乐子。
“听闻驸马爷新得一子,还没来得及恭喜您。这种好事儿,藏着掖着做甚?”
驸马爷新得一子,却着实没敬贤公主什么事儿。能藏外室还搞出一箩筐庶子,魏澜都隐隐有些佩服这位驸马爷的胆量。
更不理解,敬贤公主是哪里来的胆子谈婚后事,哪里来的功夫管旁人姻缘得宜。
她自己的姻缘本身不就是笑话。
“你……魏澜!”敬贤公主被戳到痛处,怒不可遏。
“公主息怒,只是小人有一句话,思来想去,还是说出来的好。”
魏澜并不怕敬贤公主,公主名头听着骇人,实际上,一个嫁出去不掌实权的公主,一个简在帝心的内闱宦臣。论影响力,敬贤公主还真比不上魏澜。
那日如若敬贤公主只敲打魏澜自己便罢了,这些虚言他从不进耳朵。
可是敬贤公主话里话外都在点宁晚心。
说宁晚心识人不轻。
说宁晚心日后知道厉害。
说宁晚心自作自受,到头来吃亏的还是自己。
魏澜听不得这些。
他的小姑娘,在他身边与否,都该平安喜乐,岁月无忧。
“公主同嘉瑞郡主虽非血亲,可到底身为长辈,言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