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
陶洛茶语声清晰得有点突兀。
所有人都看向他。
陶洛茶却只看着常娟,对她说:“大姨,其实我已经租了房子,就在楼上,我今晚就可以搬到楼上去住。”
眠星星惊讶:“什么时候租的,我怎么不知道?”
陶洛茶回答着眠星星的问题,却依然看着常娟:“是我失忆前就租好的,前段时间就想说了,只是没想到会失忆,以后我就住楼上。”
眠星星率先反对:“不行,你一个人住太冷清了,还是以后我们一起租个大房子一起住。”被陶洛茶先前那些套路荼毒,陶洛茶在她心中就是个孤独起来就自残的小可怜,内心十分粘人。
“姐姐,我也想有自己的空间。”陶洛茶脚步微转对眠星星说,明明面对面,却垂下睫毛避开了她的眼睛,“我们还是可以一起上下学,一起吃饭。”
“可……”
常娟突然道:“这样也好。”
眠星星惊愕转头:“妈?”
常娟:“洛茶说的对,楼上楼下的其实也方便,跟住复式没差别,以后吃饭还是一起吃,上下学你们俩也可以照常搭伴,只是多跑一层楼。”
陆野那个误会算是把常娟那根早恋的弦给提起来了,现在她想想,陶洛茶和眠星星虽
然是表姐弟,但两人终究是没有血缘关系的,还都是正值青春期的少年少女,太亲密了也不好。
“……那好吧。”
既然陶洛茶和常娟都决定了,眠星星也没有反对的余地了,她想着以后尽量多照顾陶洛茶,不让他感到孤独。
一家人开始帮陶洛茶搬家。
陶洛茶的东西不多,从国外带来的就一个行李箱,这段时间多了些生活用品,也就两个行李箱就可以收拾干净。
五楼装修风格挺简洁的,家具也都很新,像是从没有人住过,就稍微有一点点灰尘,打扫完灰尘就可以住了。屋子里面主卧和次卧的墙被敲掉了,合成了间宽敞的大卧室,卧室地上铺着地毯,墙上挂着一些装饰画。
眠星星环顾四周,觉得这里比楼下他们家好多了。
常娟和眠国庆去楼下帮陶洛茶拿剩下的东西,屋里只剩下眠星星和陶洛茶。陶洛茶背对着她,安静地一样样整理桌上的物品。
眠星星收回打量四周的视线,凑近陶洛茶,忽然问他:“喂,陶洛茶,你是不是生我气了啊?”
陶洛茶动作僵了僵,把纸箱里的杯子取出放到桌面上后,说:“没有,你想多了。”
“有,我觉得你在躲着我!陶洛茶,你是不是生气我在你失忆的时候哄着你穿睡裙,给你化妆啊?”
灯光下,陶洛茶安静地垂着视线盯着那只杯子,仿佛那只杯子是样无比稀奇的宝物,浓密的栗色睫毛被光照得有点像金色。
“……我没有生气。”
眠星星:“你还说没生气呢,从医院回来……不,从那条江上来,你就一眼都没看过我,根本不想看我不想跟我说话的样子。”她见陶洛茶还是回避,索性把话摊开来说了,这记直球打得陶洛茶无法再逃。
“如果你是因为我让你穿睡裙、化妆生气,对不起,我向你道歉,你要怎么样才能消气,你跟我说,好不好?”
陶洛茶一只手放在桌子上,修长白皙的手被灯光照得惨白,好像凝固成石膏像一样的艺术品。
见他还是没有说话,眠星星轻轻抓住他的衣角,带着点求和,带着点讨好,小声说。
“对不起嘛,别生气了~”
陶洛茶的手指神经质地抽了一下。
心里的城墙近乎崩塌,他用尽所有力气转过头,直视着眠星星的眼睛,保持着脸部表情不崩溃,尽量自然的笑了笑后说:“我没有生你气,只是有点不好意思罢了,这些天做了太多幼稚的事。”
“……哦,原来是这样。”眠星星放心下了心中的大石,一下子轻松了。
原来陶洛茶是想起来这些天当街大哭,喊她妈妈,拉着她一起玩秋千,看大船,等种种糗事不好意思了。
她笑哈哈地说:“这有什么嘛,谁三四岁不幼稚,别放在心上。”
眠星星下楼去了。
五楼的房间内只剩下陶洛茶一个人。
他当然不是因为做了幼稚的事避开眠星星,而是因为他一看到眠星星的脸,就忍不住想起她当时在江水中因缺氧而痛苦的模样,然后心脏就抽悸得厉害,以至于根本不能看她。
今天的事全是由他策划的。
他得知了眠星星父母今天会回来的消息,知道没有时间再留给他和她独处,所以计划了这场坠桥溺水的意外。
按照计划,因为他差点溺死,眠星星会因为差点失去他而更加在乎他。因为陆野在紧急关头救了他,她也会感激陆野。
她对他们两人的好感值都会上涨。
一切都算准了,唯一没想到的是她会毫不犹豫跳进江中救他。
没错,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