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皇上来却是一脸懵的摇头说:“前些年的事情早就不得了,既然水红色的是近两年才出来的,朕记得近来绝对没有赏给过惠嫔水红色的雪影纱。”
明铎话音刚落站在慈宁宫翠玉屏风后的曦悫冲出来脸上挂着两行泪,嘶吼着,“皇上难道不记得了吗?庚子年的夏至,皇上你想一想啊~”
明铎紧锁眉头思索了一会儿仍是摇摇头,有些不耐烦的说:“朕承认近来这些时日亏待了你。你过惯了奢侈靡费的生活,可即使如今没有那样的条件,也不能去偷啊。纵使你如今只是嫔位你去跟朕说,也是能给你的。”
曦悫苦笑,脸上的神色别说昔日的高傲招摇就,是这几个月的平静温婉也没有了。儒曜坐在那里直直的看着上头的人,仿佛能听见曦悫的心在滴血然后破碎的声音。
儒曜冷笑没有任何表情的站起来对着曦悫说:“失望只有零次和无数次,我想如今姐姐应该没有希望了。姐姐,就此别过吧,谁不是到头来一场呢?”
罢了扭头就缓缓走了,再也没回头。
静语楞了眼睛,太后挥手散场,惠嫔被关在钟粹宫里等候发落。夜里静语换了一身宫女的衣裳征得了皇上的默许,趁着伸手不见五指去了,门口是有把守的侍卫,可一看是春禧殿的就放进去了。静语脚步轻轻十分注意生怕偏殿的页嫔听见动静。
蹑手蹑脚的进去三步五步找到曦悫,她如今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喝酒,静语过去坐下说:“曦悫姐姐我来看你了,你放心我和婉姐姐正在查这件事情,相信不日就会有结果了。姐姐可万万不要想不开,好死不如赖活着呢。”
曦悫的脸在烛光的映照下摇摇头苦笑,“你也信我偷了那人的东西吗?”
“自然是不信的,姐姐是什么人?就是她白送的也不稀得要。”
“那匹雪影纱的确是明铎送予我的。那是庚子年的夏至,江南新进贡来的雪影纱共八十匹。只有一匹是水红色的,那是他们那年新尝试的颜料,独独那一匹。皇上往粹宫就送了二十匹,那匹水红色的他们做的不太成功就作罢了。想不到这两年又做了起来,她不过是不甘居人下怕我压着她的风头,再加之太后一直看我不爽,嫌我母家势力太大。便想了这么一出,可这样可笑拙劣的的诬陷,只要明铎记得,对我用心些便会不攻自破,哈哈~可惜并没有。儒曜说得没错,失望只有零次和无数次。如今我已经绝望了,那次的软禁我还现在记得,孤立无援的感觉,仿佛坠入深渊伸手不见五指,怕得我都不敢睡觉,谁知道下一刻又是谁来害我?我本来是护国大将军的贵女,随便嫁个亲王达官显贵不好吗?偏偏年少轻狂一心的要嫁给他,到头来还不是一场空?从前潜邸的旧人只剩下儒曜、雪饶和我了。颐澜死了,清荷出宫去了,马佳连个清白都没了,可怜呀,是单单这些前提的救人,可怜。还是这些政治利益的牺牲品都可怜。”
静语静静地听着,只觉得可悲。可叹。但是,毕竟不是他,无法感同身受。就绝不能理解他现在所说的这些话。
“他们怕是要逼死我才好。让我磕头认错吗?高佳氏的女儿怎么会低头?让我像那个贱人关系,无疑是要我的命。父亲虽然战死沙场,可他的女儿不会忘了将门的荣耀和尊严,他当主子的不顾从前我们家的忠心和抛头颅洒热血的牺牲。那我这个奴才也没必要多给他脸面。”
“姐姐。”
“你去吧,我自有决断,容不得别人干涉。这样的感觉~怕是你早晚也会懂。”
静语出去了,这关乎曦悫爱了一生的人和待了大半辈子的地方。也该做个告别,她有她自己的选择和负担,我们的确不该干涉。
静语回到春禧殿失魂落魄的躺下胡思乱想,刚刚进入梦乡就听见远处嘈杂吵闹声传来,“钟粹宫走水了??!钟粹宫走水了!”
“啊?!”
静语扑腾的跳起来抓了一件衣服就往外跑,铃儿赶紧跟着去,只是刚出了春禧殿就刹住脚,钟粹宫春禧殿相隔甚远但在自家门口都能瞧见那边的熊熊火光,静语歪披着一件衣裳看着钟粹宫的大火直哭,外头的吵闹盖过了她的嚎啕。那是她的姐姐,她的容昭姐姐,是和婉姐姐刚入宫根基不稳之时第一个伸出援手真心地朋友,就是在这场大火中失了性命的高佳·曦悫。
曦悫姐姐性格刚烈,一生最注重将门的气节,绝不让那些莫须有的阿扎罪名冠到自己头上,冠到高佳氏头上,与其背负着污名苟且偷生,不如刚烈赴死,反正在这人世间也没什么可留恋的了。
她的一生都被家世背景束缚,被皇上太后忌惮,怕恐高盖主,怕江山易主。殊不知陷在情爱中的傻女人怎么舍得让她挚爱的人痛苦。
【小剧场之水红色的雪影纱】
乌苏氏正坐在那里,奴才来报说:“奴才看清楚了,是水红色的不错。”
乌苏氏一挑眉得意笑着说:“那就好,把咱们那匹烧了吧,可别留下痕迹,让人抓着把柄。等今天晚上我再探听探听皇上是否还记得她的?哥哥传信进来说前线的消息属实,就这一两天着手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