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潇蹦跶着还要解释, 被唐楼墨一个眼神按住了。
裴青轲看着, 深觉唐楼墨教子有方。
反正无论自己怎么做,小小估计都不会被她一个吓成一只垂耳兔子。
裴青轲看着尚还揪着她衣袖的嫩白小手,嘴角微翘。
唐潇可以肆无忌惮, 唐楼墨却不能。
她将裴青轲请到屋内, 吩咐厨房加了菜色。
唐潇眼见着事情朝着对自己完全不利的方向一路滑行,心如死灰。
他完了。
真的,彻底完了。
这顿饭吃完, 姐姐一走,就是他的死期。
他爹一点都不带耽搁的。
唐潇初时担惊受怕, 上菜后吃得胆战心惊,为了表示自己的听话乖巧,只夹自己面前的菜,筷子都不敢伸出去。
裴青轲从没见过这样的唐公子, 一时觉得有趣,笑着看他,也没有出声解围。
见她不说话,唐楼墨也只说些不痛不痒的闲聊,权当解闷。林宛茵面对外人一贯端庄,不言不语,皓腕轻抬,优雅地夹菜。
唐啸林今日在军中,郑颜夕称病,没有出现。
唐潇面前的是一碟小菜,酸甜口,饭前开胃用的。
唐潇吃了一口又一口,越吃越饿。
最后索性破罐子破摔,反正他已经死定了,那不如死前吃顿饱饭。
起码不会做饿死鬼。
裴青轲第一时间看到他的反应,贴心地往他碗里夹了两根脆炒笋尖,还嫌不够似得,探身夹了几个清炒虾仁,又给他盛了汤。
可谓非常贴心。
唐潇:“……”
唐潇欲哭无泪,为什么要这么把他往死路上逼?
大家一起开开心心活着不好吗?
唐潇也不敢瞪她,不然娘和爹会看到的。
只能默默把笋尖吃掉,咬得咔噌咔噌响。
林宛茵听见声音,轻咳了一声。
咔噌咔噌的声音立即消失。
裴青轲没忍住,轻笑了一声。
饭桌上本就安静,她这一笑,声音十分明显。
唐潇装没听见,唐楼墨和林宛茵也是,不过唐潇能明显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轻松了不少。
唐楼墨和林宛茵对裴青轲的突然到访,不适多过开心,只不过碍于她的身份不好多说什么,但见她心中眼中一直只有潇潇,言谈举止间态度合宜,丝毫没有摆王女的架子,慢慢也放松了下来。
饭后,裴青轲与唐楼墨闲聊几句后客气地说了告辞。
唐楼墨起身送人,唐潇想着能躲一时是一时,也争着要送她出府。
裴青轲道:“夜色浓重,劳烦丞相了,至于唐公子……”
唐潇睁大眼睛。
裴青轲笑道:“还是早些休息吧。”
唐潇:“??!”
下午还说要来唐府做牛做马,转头就把他抛弃让他面对这险恶的世界。
亏他还答应给她雕麒麟呢!
今日唐公子可算明白“恩将仇报”四个字到底是怎么写的了。
唐潇生无可恋送目送两人和几个掌灯小侍出府,转头对上了林宛茵的鸡毛掸子。
唐潇急忙跳开,“爹!你怎么能拿这个进吃饭的地方?!”
那边唐潇正在进行饭后活动,这边裴青轲同唐楼墨一起出府,半路沉默。
中后程,裴青轲道:“丞相可知本王今日来的意图?”
唐楼墨温声道:“臣可猜到一点。”
“能猜到便好,”裴青轲道:“也安稳不了多久了,本王和唐公子的婚事,会暂缓。”
唐楼墨道:“臣会和小子说明。”
裴青轲:“不必,他对这一切尚且不知,本王……我想让他不知。”
若是这样……那自然最好,唐楼墨初时还担心过她会如实告诉潇潇,毕竟她那日都带潇潇去了猎场。
闻言唐楼墨郑重道:“谢殿下。体恤。”
裴青轲垂睫,侧头看了眼院中花草,轻声道;“我不过是在体恤我自己。”
她声音很小,唐楼墨只听见了“不过”两个字。
她知此时不适合再问,没听清那便是瑞王不想让她听清,遂作罢,道:“殿下当心,前方是一段石子路。”
裴青轲道了一声“多谢。”
一路往府门走,裴青轲眉目清淡,看不透其中心思。
裴青轲内心并不如表面那般平静。
猎场时,若她真的尽全力追捕,裴琛钰是万万跑不掉的。
放裴琛钰走也不是什么顾忌姐妹感情,而是因为她隐约明白了裴琛钰为何在安稳了那么多年后妄图谋反。
裴琛钰与尧国长皇子,近年来交往甚密。
尧国长皇子姓段,封号长安,今年已经二十又二,尚未嫁人。
尧国皇帝年幼,长安长皇子涉政,将尧国治理的很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