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顺着他,两个人一起往王府走,反正也不算太远。
两人才进王府,正巧遇上要出来的裴沐遥,她刚和左如凡说好青松的出嫁时间、商量好细节,正要打道回府。
九月了,裴沐遥身上还带着在桃花林里拿着的那把折扇,拿出来扇扇风,“呦,回来的这么早?”
扇面一面是一只丑了吧唧的狗,另一面是漂亮的行楷:逢场作戏。
裴沐遥忽然想起来,传闻中丞相府的唐公子极善笔墨,心中一动,将折扇平开,那只狗朝上,展示给他看,“唐公子看看这画画得如何?”
唐潇:“……”
他其实不太想看。
“嗯……”唐潇斟酌片刻,道:“作画之人,观察角度奇特,实属……独一无二。”
裴沐遥只听见了“独一无二”四个字,颇为自豪道:“是吧,我也这么觉得,这是青松画的,当时他还说自己不会画,我看他就是害羞……”
“世女,可算找到你了!”
裴沐遥话还没说完,一个圆滚滚的褐色圆球从远处气喘吁吁地滚过来,叫道:“不好了不好了,少主君他逃婚啦!”
婚期将近,青松本来就算是慎王府的人,一直没有搬离,裴沐遥早就吩咐,直接称呼他为少主君就好。
裴沐遥脸上尚且全是沾沾自喜,裴青轲微挑了下眉,道:“这也是害羞吗?”
逃婚这么严重的事情……
唐潇扯扯她的衣袖,示意她别往人伤口上撒盐。
裴沐遥其实根本不顾上她们两个人,她一把揪住圆球的衣领,皱眉道:“你说什么?”
圆球不敢挣扎,呐呐道:“少主君……他留下一封书信,走了……”
有点意思。
裴青轲伸手,把圆球从裴沐遥手里薅出来,“你先放开李管家,让她慢慢说。”
李管家感激地看了眼瑞王,“今日午间,少主君说要小憩一会儿,让小侍们都在外面守着,谁知道少主君一直没起来,有人担心少主君睡多了头痛,便进去想叫醒他,谁知道室内空无一人,只有梳妆台上留了一封信。”
裴沐遥冷声问:“信呢?”
李管家将信呈递给她,“就是这封。”
裴沐遥抽过,便拆信边问,“我娘和我爹,知道了吗?”
李管家摇摇头,“我们也不敢确定少主君到底去了哪里,没敢和王女王君说,只能先来找世女。”
裴沐遥面无表情点了下头,“做得不错。”
唐潇看她这样,有些意外。
丰都一直传言,这位沐遥世女眠花宿柳,在朝却没有任何建树,说是个草包也不为过,没想到遇事却这般平静淡定。
也是,传言终归只是传言,几分真几分假,怎么能全信呢。
唐潇看向裴青轲,看姐姐就知道了。
在唐潇感慨的档口,裴沐遥已经打开信,看完了。
信很短,扫一眼就能看个彻底。
青松承蒙世女错爱,愧不敢当,自此惜别,天涯路远,再不相见。
裴沐遥心彻底沉了下去。
承蒙错爱,愧不敢当。
在她说要娶他之后,这句话他说过不止一次,那是她只以为这是他自谦或是不敢相信,但没想到,他居然是认真的。
是不是愧不敢当不知道,但是他不想当却是真的。
裴沐遥无意识将纸揉皱,问道:“这信有人看过吗?”
李管家道:“没有人,我一看到就给世女送来了,也就只有世女院内的几个小侍知道有这封信而已。”
裴沐遥道:“既然没看过,你怎么知道少主君逃婚了?”
李管家心说这还不明显吗?还需要看信才能知道?
她在慎王府多年,自然知道这话不能直说,尤其是对现在的世女。
于是支支吾吾道:“有个不知死活的小侍这样说,我听了着急,就、就记住了,心里慌才口无遮拦地说出来了,请世女恕罪。”
裴沐遥眼睫下压,道:“没事,少主君只是有事出门了,是我安排的,你和娘说一声,事情没了之前,亲事暂缓。”
李管家为难道:“这……”
裴沐遥道:“你就这样和我娘说,剩下的我会和她解释。”
李管家犹豫着的:“是,那世女什么时候回府,我……”
裴沐遥:“你先回去。”
李管家:“……是。”
李管家离开后,裴沐遥一直都没有开口说话。
裴青轲等了会儿,悠悠问道:“青松哪儿去了?”
裴沐遥把已经被团成团的纸递给她,就看到了自己手上的扇子。
刚才还在和人炫耀青松画的画呢,下一瞬就得知他逃婚了,这心境的变化不可谓不大。
她悻悻地收起扇子,不想再看了。
裴青轲打开看过后,顺手递给了眼巴巴看着的唐潇,道:“那你这亲,还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