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芝芝懵了下有点没搞明白自己手中的旅行包是怎么到他手上的,手腕上温热的触感让她手往外抽了下,却被更用力地拉紧。
颜晟偏头看她一眼笑了下,“回家,睡觉。”
一听到“睡觉”两字,阮芝芝神经立刻绷起来。
“你真那么想你师兄?”
她看着他笑着的眼睛,明明笑着眼底却更加幽暗深不见底,她咽了下口水干笑道,“嗯,确实有点想他。”
闻言,他微微点了下头缓缓道:“有时间我送你过去见他。”
阮芝芝望着他的眼睛咽下了后面的话,任由他拉着自己走,她回头看了眼缓缓合上的大门。
转头目光落在两人交握的双手上,她皱了下眉忍了忍没有抽出来。
明天,她一定要想办法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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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颜晟洗完澡坐在书桌前把桌上的红色首饰盒打开,他抬手把里面的东西取出来。
灯光下,蓝色蝴蝶结泛着柔和的光,隐约中,他看到了那张rou嘟嘟的小脸正在甜甜地对着他笑。
“小哥哥,不管你在哪里,我都能找到你。”
“我会一眼就认出你的。”
“我叫阮芝芝,阮派的阮,好吃的芝麻汤圆那个芝,你要记住我呀。”
他唇角扬了下,伸手打开抽屉从最里面翻出一包烟。
食指与中指夹起烟点燃,烟雾缭绕,烟雾遮住清隽的脸,他夹着烟放入唇边吸了一口。
过了一会儿,鼻腔里缓缓飘出烟雾。
久违的烟草味暂时压下他心中的烦燥。
是什么时候,他开始相信她说的话呢?又是什么时候,他理所应当的觉的她应该就在自己身边。
曾经他冷眼旁观想看着她究竟能闹成什么样子,却没有想过有一天,她如果不在自己面前闹,他会怎么样。
喜欢和爱,她说的那么轻易,可偏偏最后,他当真了。
昨晚,他是想问她,你还要多久才能认出我。
他望着掌心里的蝴蝶结良久,一直到烟灰烫到了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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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台,阮芝芝正和演员们化妆。
她望着镜中的自己,调着胭脂给脸上上红。
大大的眼晴在戏妆下更显的盈盈如水,她垂了下眼睛,呼出一口气。
这是她第一次正式上台。
爷爷说,戏要唱好,就要把戏台当回事。
她抬起头目光深远,她当回事,她把唱戏当成她最重要的事。
半小时后。
幕布拉开,伴着弦音戏开演了。
“皓月当空,恰便似嫦娥离月宫,”
“奴似嫦娥离月宫,好一似嫦娥下九重,”
“清清冷落在广寒宫,啊,在广寒宫。”
“玉石桥斜倚把栏杆靠,”
“鸳鸯来戏水,金色鲤鱼在水面朝,”
“啊,在水面朝,长空雁,雁儿飞,哎呀雁儿呀,”
“……”
台下的观众如痴如醉地盯着戏台中央的人。
佟梅兰站在后台的一侧,手指轻敲在掌心似是打着拍子,目光是毫不掩饰地欣赏。
一直到戏结束,掌声如雷鸣在戏院回荡着。
岳灵诗站在二楼,目光盯着戏台上的人,看着记者带着摄像往戏台前方走去。
她勾了下唇角,好戏才刚刚开始。
阮芝芝呼吸微喘着,她先是对着身旁的搭档演员们道谢,然后走到台下,等着记者采访和向观众致谢。
她望向鼓掌的观众,心里有种百感交集的感觉。
她终于完成了她人生的第一次演出。
新人第一场戏请记者拍摄和采访,是戏院的规矩,是为了捧新人打开知名度。
今它票卖的很好,唱的很成功,从现场的观众反响就可以看出来。
记者把话筒递给阮芝芝,准备开始采访。
“听说您从小学戏,在各种新兴的媒体以及表演形式下,是什么让你坚持到现在唱京戏的?”
阮芝芝拿好话筒抿了下唇角,“不管时代怎么更迭变换,有很多东西都需要我们来传承,对我来说,京戏不能说是坚持,它就是我的信念,无可代替。”
她眼睛清凌凌的,声音掷地有声,记者闻言都有所动容。
掌声再次响起。
记者又问:“你是梅兰戏院做为主角最年轻的演员,又做为主角参加了李秋实导演的京戏电影,能具体讲讲你是怎么得到这些重要的机会的吗?”
掌声停下,阮芝芝弯了下唇角刚要开口。
突然从前排的某个角落里冲出一个人,因为他动作太快,又是前排的VIP坐位,保安都来不及反应。
男人冲到了戏台前。
他手里拿着一叠字纸往观众席上一扬。
“快看看这位梅兰戏院新捧的演员的真面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