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第一次看见这么大的地方。
走路还不太稳的他抬头看高高的宽宽的楼,等他回过神来,那些带他过来穿着白大褂的叔叔阿姨不见了,?面容严肃的教官站在前面打量着他。
和他一样被送到这个叫训练营地方的孩子,还有许多许多。
阎劲没有像其他小孩一样哭闹,他安安静静坐在一旁看着大家。
那天他得到了人生第一个夸奖,教官们说他很乖,?晚饭奖励他一条鱼。
其实阎劲不太明白其他小朋友为什么要哭。
这个地方这么大这么漂亮,?还有好多小朋友,?比以前关着他的小房间好多了,他不想回去。
阎劲快快乐乐地吃着鱼,?开始了在训练营的生活。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训练。
阎劲习惯了这种生活,小伙伴们也是。
那时候他并不觉得自己的生活有什么不好,他有许多小伙伴,?大家白天在训练营学习武技、切磋格斗,晚上回到宿舍,?他们会等教官走了,躲在床窝里悄悄聊天。
很简单,也很快乐。
如果一定要说什么不好,?就是随着他年纪渐长,?发现了一件事。
每一次有穿白大褂的叔叔阿姨来为他们检查身体,就会带走一些人,?被带走的小伙伴就再也不回来。
他问教官为什么,?教官说,因为他们表现不好。
终于有一天,轮到了他。
阎劲那时候还不叫阎劲,?他没有名字,和所有小伙伴一样都叫编号。
他被送回研究所,即将被推进实验室时,他突然挣脱研究人员跑了。
“抓住他!那个小鬼跑了!”
他拼命往外跑,可是他实在太小,很快就被人抓住,挣扎间他的衣服被人撩起,有人怪叫了一声:“S?这是S实验体?把他的身体数据调出来!”
他被绑在病床上关在房间里,一天一夜后,房间终于打开,看不清面容穿着白大褂的男人带着一堆人进来,像研究小动物一样按捏他的身体,“你的数据很好,按理不可能进来,你在训练营是不是得罪了人?”
阎劲狠狠地瞪他。
男人笑了笑,替他松了绑,他刚要跳下床又被人抓住。
“急什么,我们会送你回去,不过,没有下次了,训练别偷懒啊。”
就这样,他莫名其妙被送走,又莫名其妙被送回去。
看见他时整个训练营都炸了,不少小伙伴都跑过来问他有没有事。
还有一些小孩子站在一旁,冷眼看着他。
阎劲抿了抿唇,说没事。
自那天起,阎劲越发努力训练,他成了训练营里的拼命三郞。
直到有一天,一个叫阎松明的男人过来了,他用又惊又喜的眼神看他,笑得十分慈祥地握住他肩膀:“真不错,如果你能保持下去,成为这里的第一,我会给你奖励。”
阎劲想起了记忆里的那条鱼,轻轻点头。
又一年的年终大比,他和阎巍站到了最后。两人在擂台上打得难舍难分,最后谁也压不了谁,双双倒在台上。
阎松明走上擂台,看看他又看看阎巍,犹豫片刻,最后拍手道:“两个都很好,我都带走吧。”
阎劲和阎巍脸上肿得高高的,一瘸一拐跟在他身后离开。
在他们身后,冲天火光像一只巨兽,张牙舞爪把训练营吞没,连同往日的小伙伴们,所有痕迹消失得一干二净。
……
全都消失了。
他像是活着,又像是在那一场大火里,一起死去。
“阎劲哥,阎劲哥,阎劲哥……”
阎劲猛然睁开眼睛。
他趴在地上,全身虚软无力,脑袋上搭着一只手,那只手有电,像是往他脑子里放了十万只电钻,让人痛到灵魂撕裂。
同他痛到不住抽搐相比,阎松明神态过于放松,他闭着眼睛,头耷拉着,像是睡着了。
源源不绝的痛让他逐渐失去对身体的感受力,他的意识又一次迷糊,跌入一种半醒半睡的奇异状态。
……原来后备身体是这个意思。
阎松明想要他的身体。
阎劲手指张开,又握拳,手在地上无意识摸索,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抓住什么。
直到手指无意中碰到裤袋。
摸到一段粗绳印痕。
布料忠实地现显手绳存在,阎劲原本已经阖上的眼睛再一次睁开。
“小菱……”
他不能死,不能死在这里,他还有小菱,他还有小菱!
阎劲眼神沉了下去,冷冷地看着还不知道他已经清醒过来的阎松明,握拳蓄力,猛地暴起!
他把阎松明反扑在身下,狠狠掐住他喉咙,说出口的声音干沙嘶哑,“阎松明!你这种变态就应该去死!”
两人之间的Jing神联系还未断开,这时游走两人身上的力量在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