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未抬手,草草地冲永明帝行了行礼,“参见陛下。”
永明帝的目光顿时落在李成未手腕间的铁链上,顺着铁链他又看向苏金枝,最后不满地回地李成未的脸上,皱眉问道:“怎么回事?”
李成未挑了挑眉,道:“夫妻情趣,一不小心玩过火了,把钥匙给弄丢了。”
永明帝斥道:“不成体统!”
李成未反唇相讥道:“我一向如此,陛下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
永明帝脸一沉,即刻要发作,但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还是忍下来了,他将几个折子扔到李成未怀里,道:“这些都是应天来的折子,你看看。”
李成未打开折子随手翻了翻。
永明帝问:“你有什么对策?”
李成未合上折子, “没对策。”
永明帝挑眉,“什么叫没对策?”
李成未一脸坦然:“没对策就是没有对策的意思。”
永明帝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他一掌拍在龙案上,怒道:“庆王,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是朕对你太过纵容,所以你让无法无天了是吧?”
李成未面上无丝毫惧意道:“我就是一小小的亲王,这些个国家大事还轮不到我处理,如果您没事了,我就先行告退了。”说完,竟拉着苏金枝转身就走。
永明帝起身喝道:“李成未,你别忘了你身上流着的可是皇室的血,保卫江山社稷你责无旁贷!”
李成未顿住,他转身看着永明帝意有所指道:“流着皇室血的人多着呢,他们好像也在保卫江山社稷吧。”
这话明眼人一听就知道是在影射永明帝当年谋权篡位一事,而身为宣文帝遗子的李鹤清起义也就成了名正言顺。
见过找死的,没见过这么找死的,殿内一众人大气都不敢出一下,都等着永明帝大怒,好好处置李成未,尤其是李润乾,恨不得永明帝气地直接砍了李成未的头。
“孽子!”永明帝果然气急败坏地喊,“来人,把这个孽子拖出去狠狠打三十大板!”
李润乾一听,窃喜不已。
苏金枝却是心头一凛。
三十大板,那可是会要了李成未的命,他这条命最后是师父救回来的,可不能白白地折在板子下。
“陛……”苏金枝刚要下跪求情,李成未忽然一把拉住了她,用眼神示意她少管闲事。
王德全知道永明帝只是在气头上,要是真把庆王打死了事后定然后悔,便劝道:“陛下息怒啊,庆王的身子才刚刚硬朗些,千万打不得啊,打坏了到最后还不是您心疼啊。”
永明帝气息一滞。
转瞬后他恼怒地拂掉龙案上的折子,冲李成未大吼道:“滚!”
出了养心殿,苏金枝不解地盯着李成未:“你就不怕惹怒你父皇,他一气之下杀了你?”
李成未挑眉勾唇:“你在担心我?”
苏金枝真搞不懂,这人为什么总是能在这样严肃的问题下,给自己脸上贴金,她白了李成未一眼,淡淡道:“我名义上好歹还是你的王妃,你死了我只怕会被牵连。”
李成未不说话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道:“你放心,他不会杀我,一个人亏心事做多了就格外的相信鬼神。他心里有鬼,就想要个神通的东西来压一压,他觉得我活着就是在替他挡灾的,他又怎么可能舍得我死?”
苏金枝想起李成未给她讲过,那个关于身世故事中提到的算命先生,永明帝的宫里好像就有一位通晓命学的国师,据说永明帝不管是做什么重大决定,总会请那位国师卜算一挂。
二人走在空旷的甬道上,苏金枝四下看了一眼,然后微微凑近李成未低声问:“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我师父送给你的那个砚石里面,应该就是传国玉玺吧?”
在神药谷时,师娘明明翻遍整个神药谷都没有找到传国玉玺,可事后大师兄却带着传国玉玺起义,她总觉得那枚传国玉玺有问题。
李成未诧异地瞥了她一眼,点头:“是。”
大师兄手里的那个传国玉玺果然是个假的,看来师娘为了逼大师兄造反已经无所不用其极。
苏金枝不禁奇道:“那你为什么不把它送给你父皇?”
按理永明帝还健在,李成未身为皇子就算有传国玉玺也不能做什么,只有献给永明帝才能给他带来巨大的利用,可李成未却没有。
李成未却道:“他不配。”
苏金枝愕然,她没想到李成未没有把传国玉玺给永明帝的原因,竟然只是因为他觉得他的父皇不配,他这难道是在心里替当年的宣文帝打抱不平?
二人肩并肩安静地走在长长的汉白玉甬道上,穿过了一重重巍峨高深的宫门。
走着走着,李成未忽然停下喊她:“阿枝。”
“?”苏金枝停下拧起眉心看着他,不明白李成未为何会对她换了个称呼。
李成未郑重其事地说:“我们远走高飞吧。”
苏金枝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