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明白李成未为何会中“穿心子”之毒。但他们三个很清楚,眼下,他们谁也救不了李成未。
常留见三人默然不语,顿时明白了什么,他小心翼翼地放倒李成未,起身“噗通”一下跪在苏金枝面前,跪求道:“王妃,属下恳求您救救主子,您不知道主子为了您付出了多少代价,他为了您甚至连储君之位都不要了。”
苏金枝皱眉,难以置信地反指着自己,“你说李成未为了我……放弃当太子?”
常留连连点头,急忙解释道:“千真万确,王妃离开后,主子就想亲自出来寻您,但陛下得知后不同意,主子就同陛下争吵起来。陛下就问主子:‘朕给你一个机会,储君之位和王妃,你选哪个?’,主子当时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您。陛下大失所望,一怒之下便罚主子跪在雪地里,主子就在雪里跪了三个时辰。”
“最后还是陛下于心不忍,派人命主子起来,主子却说除非让他亲自出来找您,陛下只好答应了。可主子当时身上还有伤,又在雪地里受了冻,一回到府里就倒下了。倒下之前,主子还命属下,把他安置在马车上,带着太医,立即出发。”
说着说着,常留已是泪流满面,“王妃,主子为了找您,从没有睡过一天好觉。他是太害怕失去您,这才不得已将您困在身边,您就看着主子对您以往的情分上,救主子一命吧。”
苏金枝听完,沉默地看着李成未,心内一时五味杂陈的。
第42章 原来你从我身上取走‘雪魄……
郁郁葱葱的山坡上, 盖着一间竹庐,竹庐的屋檐下挂着一排贝壳制作的风铃,风一起, 哗啦哗啦的响。
竹庐前后, 种满了扬州琼花。正是四月花开期, 琼花如雪, 将整个竹庐掩映期间,引来了不少鸟儿们来栖息。
李成未醒来时, 便听见鸟儿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他的头顶上是一顶绣着小花的朴素白纱帐, 微风吹动着纱帐, 带来一阵沁人心脾的花香。
李成未转动眼珠子, 这里已然不是之前的客栈,他猛地从床上坐起, 正要去拽手上的铁链。
忽地, 地上有个人紧跟着猛地坐起。
李成未看着地上的人愣住了。
苏金枝做了一个梦,梦见有人有砍她的手,惊她顿时垂死惊坐起。
一扭头, 却见李成未正坐在床上看着她。
苏金枝呆怔了片刻, 然后噌地一下从地铺上跳起,半是庆幸半是无奈道:“谢天谢地, 你终于活了啊。”
李成未自中了‘穿心子’之毒后,已经昏迷了整整一旬,连师父都说不好李成未什么时候能醒,她生怕李成未就这样在她的屋子里昏睡一辈子。
李成未看着苏金枝终于松了一口气的模样,缓缓问道:“是你……救了我?”
苏金枝没好气地瞪了李成未一眼,“我哪有那本事, 是我师父救的你。”
李成未抿唇,剑眉倏然紧拧,他一手撑在床上,另一只手抬起摁住心口,只觉得那里依旧疼的宛如刀绞。
苏金枝瞥了他心口的位置一眼,心里暗暗叹气。
李成未身上的‘穿心子’虽解,但毕竟伤了根基,一时半会儿是休养不好的,以后还会时常发作心绞痛。
她敛了敛脸上的不悦,问了李成未一个困惑自己许久的问题:“我一直想问你,这些日子我和你几乎寸步不离,你所进食的每一样东西都试过毒,那你为什么还会中‘穿心子’?”
李成未默了一瞬,然后缓缓抬头,直视着她的眼睛,坦然道:“是我自己下的。”
苏金枝倒吸了一口冷气,震惊地瞪着李成未:“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在赌。”
“赌什么?”
李成未定定地注视着她,不疾不徐地说:“我在赌你,赌你舍不得我死。”
苏金枝目瞪口呆。
她其实有想过‘穿心子’会不会就是李成未自己下的,好用来逼他们带他回谷,可她觉得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不会拿自己的性命相搏,只为了进神药谷。
除非神药谷里面有什么比他性命还要重要的东西。
可李成未这个人连权势都不在乎,她实在想不通神药谷里有什么东西,竟能让李成未如此不顾一切?
结果到头来李成未却对她说,他只是在以命做赌,赌她的恻隐之心。
简直让她,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李成未唇角微扬,眉眼愉悦顿生,“看来我赌赢了。”
苏金枝沉默地盯了李成未半晌,才慢慢道:“你知不知道,万一我不打算救你,万一我师父不在神药谷,万一神药谷里根本无人会解‘穿心子’,等待你的就是死路一条?”
李成未点头:“我知道。”
“那你还给自己下毒?”
李成未一脸风轻云淡地笑笑:“大不了一死,我还输得起。”
疯子!
苏金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冲李成未重重伸手道:“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