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有一副四方黑木桌椅,现在四条长凳被纪宁前后两条摆在了一起,上面放了一个雕花软枕。当看到床上只有一个枕头的时候,陆淼淼就知道自己想歪了。
他今夜就睡长凳上?
纪宁出来时,隔着床帐看了一眼,陆淼淼依旧背对朝着里侧,呼吸平缓,似乎已经睡去。纪宁默默站了一会,将屋中灯都吹灭,在床边给陆淼淼留了小小一盏晕黄烛台,无声的上了长凳合成的硬板床。
月华无声的悄悄入内,屋中两人都已阖目,静谧无声。
又过了片刻,天青色的床帐悄悄拉开了一条细缝,又过了几息,白嫩嫩的小脸悄悄弹出,就见床边的纪宁双手交叠腹上,已经睡熟。他就穿了一件白色的里衣,下垂的青丝随着夜风微微浮动。
虽已入夏,但才刚入夏,夜晚还是凉人的。
陆淼淼想了想,悄无声息的起来,蹑手蹑脚的去柜子里翻了一床薄毯出来,小心翼翼的搭在纪宁的肚子上,又站着旁边默默看了他一会,才转身上床。
陆淼淼转身的那一刻,纪宁的唇角无声的勾了勾。
夜深,陆淼淼尿意袭来,朦胧起身,拿起一旁的烛台,眯着眼去后面如厕,放完水回来后,清醒了点,好歹睁开了半只眼,当看到床前时,眼睛一睁 ,彻底醒了。
床边长凳已无人影,只余一个软枕和一张薄毯。
本来睡在上面的纪宁呢?
…………
第二日清晨,陆淼淼醒来时,隔着窗纱和帘帐,床榻间也已大亮,睁眼朦胧了片刻,侧头向一旁看去,另一个枕头安静的摆在一旁,顿了顿,拉开床帐,昨晚拼接的长凳硬床已经分开规矩摆在了方桌四方,薄毯也不见踪影。
屋里安静无声,并不见纪宁。
陆淼淼起身洗漱穿衣。
最后是在院中的水井旁找到的纪宁。
水井旁边挂了长绳,昨天自己换下的衣裙已经晾在了绳子上。
在帮自己洗衣服?
陆淼淼挑眉,抬脚上前,谁知刚近身,看到纪宁手中的东西时,眼眸惊恐地一瞪。
“我自己洗!”
忙不迭就伸手去夺。
纪宁手心正握着一件粉白色的小衣,若说平常的小衣,陆淼淼也不至于如此,左右他也不是第一次帮自己洗衣裳了,但,但这件不同呀。
入夏了,没有空调的古代,陆淼淼怎么凉快怎么来,里面穿的小衣,直接将下半部分裁了,又在下方绣了月白薄纱流苏,直接弄了个简易罩罩出来,反正穿在里面的,除了婢女也无人知晓。
现在那件简易罩罩被纪宁握在手心。
纪宁侧开一步躲开陆淼淼的手,清俊的脸上一片坦然。
“已经洗完了。”
说罢就一脸正经的起身去晾衣服,走过陆淼淼的时候,视线迅速在陆淼淼的胸前划过,如有实物的视线让陆淼淼下意识的后退一步,纪宁走至晾衣绳前,将手中的小衣展开,小衣为丝绸,略微一摊就平整了,可是纪宁他……
葱白修长的指尖一点一点的抚平小衣上的折痕,慢条斯理又细心满满,似乎这一件小衣他可以整理到天荒地老。偏生,明明做着这样色/情的动作,他还是清风含章,懒散又清贵自矜的俊朗模样。
陆淼淼羞得没法见人了。
“饿了,要吃饭!”
听到这话,纪宁才颇为可惜的抿唇,将小衣恋恋不舍的晾在了绳子上面,陆淼淼都没眼看那两根颤颤巍巍的小带着,迈着小碎步跑回了正厅。
看着陆淼淼落荒而逃的背影,纪宁又回头看了一眼已经晾在绳子上的小衣,粉色小衣随风微浮,似乎又将女儿家的幽香送到了鼻尖,这么小,一只手就握住了,忽地一笑,有些痞气的舌尖顶了顶脸颊。
一只手可握不住……
这边柴火不够,纪宁也没有做早饭,而是去外面买了早点回来,又去厨房用碗碟装好,才端着去了正厅。
陆淼淼坐在花厅,手不安地绞在一处,听到门外的足音,手指一顿,也不抬头,垂着眼帘看着桌面。陆淼淼这一副强作镇定的乖宝宝模样,让纪宁无声的笑了笑,将碗碟摆好。
“吃饭吧。”
陆淼淼含糊应了一声,还是不看纪宁,直接起筷吃饭。
用了半碗小米粥几个素包后,陆淼淼饱了,先前尴尬的莫名情绪也消弭了些,悄悄侧头抬眼去看纪宁,纪宁还在用膳,黑竹筷夹在他修长的指尖,大约是久居上位,就连吃饭,他亦腰线笔直,慢条斯理中有着一股难言的清贵。
“怎么?”
察觉到陆淼淼的视线,纪宁抬眼询问。
陆淼淼抿了抿唇,道:“昨夜睡了一晚的长凳,有哪里不舒服吗?”一夜二字时,咬字有些含糊,又有些重。
纪宁微笑。
“无碍,以前在军营的时,席地而眠也是常有的事。”
看着纪宁微笑的双眼,陆淼淼默了默,点头。
“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