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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卫长忙上前将重甲拆开,把狼狈地困在其中的加莱背了出来:“王,大都今天晚上恐怕保不住了,我们这就护送您先离开……”
&&&&加莱神色木然地伏在侍卫长背上,半晌,他伸手往前一指:“那边。”
&&&&陈轻絮躲过一支不知从哪里射来的流矢,心念一动,飞快地从漂浮的黑幡后面下来,手中一把细碎的银针翻飞而出,悄无声息地杀了几个正好在附近的蛮人,暗中追了上去。
&&&&一队侍卫护着加莱往狼王帐西侧飞奔而去,越跑越远离人群,乃至于到最后四下几乎没有可以掩藏的地方,陈轻絮追起来极其吃力,她冒着被发现的危险,缀在这一群侍卫身后,追了足足有两刻,发现自己尾随加莱来到了一处荒废的祭坛。
&&&&那祭坛极其气派,整个建筑入云似的,全石材打成,几乎是一座宫殿。
&&&&巨石雕的大门,门上盖着厚厚的毡子,上面布满了斑驳的、不明所以的文字和鬼画符。周围已经荒草丛生,久无人迹,一只乌鸦被来人惊动,稀里哗啦地集体上了天。
&&&&不光陈轻絮这个外人不明所以,连侍卫队都面面相觑。
&&&&自从十八部落的神女成了一个笑话以后,神女祭坛已经再没有人踏足过了。
&&&&加莱甩开侍卫长的手:“退下。”
&&&&侍卫长呆了呆,退到了几步以外的地方。
&&&&加莱缓缓地跪下来,他膝盖是僵死的,一跪就差点趴下,侍卫长慌忙上前要扶他,被一巴掌甩到了脸上:“滚!滚远一点!”
&&&&侍卫长讷讷地退到一边。
&&&&加莱好生费了一番力气才让自己跪好,佝偻的后腰尽可能地拉伸挺直,双手合十,脸上羞愤暴躁的猪肝色缓缓褪去,神色竟然平静了下来,片刻后,他艰难地保持着跪地的姿态往前爬了几步,像一条行将就木的老狗,侍卫长挨了打,不敢再上前讨打,只好手足无措地在旁边看着他爬。
&&&&加莱一直爬到了巨大石门的旁边,掀开了已经破败的毡子,在凹凸不平的咒文上摸索着,陈轻絮意识到这荒废很久的神女祭坛或许是个关键,小心翼翼地凑近了一些,眼睛也不眨地盯着加莱的动作。
&&&&突然,他将什么东西按了下去,手臂猛地往前一推。
&&&&地面立刻产生了剧烈的震颤,侍卫们全都大惊失色,陈轻絮却想也不想地飞掠而去。
&&&&环绕祭坛周围的石头自己动了起来,地面上升起一个又一个巨大的齿轮,环环相扣,无数外皮已经锈住的钢铁管道四通八达地伸开,自己闭合相连,最后成了一个完整的圆环。所有的铁管道全部扣上,“嗤”一声,无数小铁片从两侧展开,在微风中微微颤抖着,居然是一个又一个的小火翅——这东西很像大梁的“鸢”。
&&&&整个祭坛像是一只巨鸢,陈轻絮有种错觉,仿佛点上紫流金,它就能拔地而起,升上九重天。
&&&&她震惊地想道:“不是说蛮人当年就是因为没有自己的火机技术,才被玄铁营卷了吗?这又是什么?这蛮子想坐着这玩意逃跑还是升天?”
&&&&就在她还没有盘算出个结论,事实证明,她的常识是没有问题的,只听“啪嚓”一声,连成一圈的管道上突然有一处冒出带着糊味的烟来。
&&&&接着,接二连三的断裂四下响起,汩汩的紫流金经年日久地保存在地下,早已经掺了不知多少杂质,火翅下面的明火一闪一灭间,一股不同于纯净紫流金燃烧的呛鼻气味弥漫开来。
&&&&说时迟缓,其实自第一处断裂开始到整个祭坛烧起来只有眨眼的瞬间,倘若此时潜伏在一边的是葛晨或是张奉函这样的行家,便能看出这形似巨鸢的祭坛构造根本不完整,看似花哨,其实只是生搬硬套了鸢上的火翅和管道形的金匣子,没有解决巨鸢升空最关键的形状问题,即便被火力强行来起来,不等升到半空,就会解体。
&&&&而年久失修显然加剧了这种损坏,它甚至没有要升空的意思,已经自毁了。
&&&&祭坛下埋藏的巨鸢与向长生天祈祷的神女,仿佛注定是气数已尽的天狼组遥不可及的梦,永远不可能实现。
&&&&侍卫长吓坏了,屁滚尿流地大喊道:“王!快躲开!”
&&&&仿佛是受他这一嗓子震动,那巨石雕成的石门突然塌了,将一大堆已经浮出地面的管道压住,紫流金燃烧产生的气体飞快的膨胀,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后,祭坛竟然炸了,中间产生了一个巨大的火球,摇摇欲坠地升上天空,加莱荧惑身在大火之中,回头看了他的护卫队一眼,脸上却并无畏惧之色。
&&&&那一瞬间,陈轻絮忽然明白了,加莱未必不知道这祭坛一旦点着,就是炸了一条路。
&&&&……他心甘情愿、蓄谋已久,只是在找一种更灿烂些的死法。
&&&&巨石的祭坛开始摇摇欲坠,眼看着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