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易回瞬间回神,尴尬至极地咳了一声:“要不要喝水?有没有感觉到哪里不舒服?”
谢春红搭着他的肩膀站起来,有些烦躁地拉扯着衣领,漂亮的锁骨露了出来,如同两只蹁跹欲飞的蝴蝶,引得易回不自在的别开脸去。
春红皱了皱眉,疯闹了一个晚上出了不少汗,黏在身上很不舒服。
谢春红推开易回扶着她的手臂,摇摇晃晃地往浴室走:“我要先去洗个澡,哥哥你自便吧!”
易回不放心地跟在后面:“你可以吗?”
谢春红扶着浴室的门回头笑着挑了挑眉毛:“易哥哥要帮忙吗?”
易回被调戏了一个晚上,此时也淡定了,光明正大地欣赏着她领口露出的大片风光,似笑非笑地说:“只要你需要,我乐意之至!”
谢春红轻哼一声,“啪”得带上了门。
这次换易回在外面听着颤颤水声浮想联翩了。
谢春红放好了热水躺在浴缸里,室内雾气氤氲,她偏好略高的水温,有些自虐般烫得皮肤泛红,仿佛这样的疼痛可以消减心里纷杂的感觉。
春红将脑袋枕在浴缸边,整个人放松下来才觉得疲倦之极,明明累到极点,偏偏脑海中各种画面纷杳而至。
高三兵慌马乱的一年却是谢春红最快乐的时光。
那一年过的是那样简单美好,目标明确,没有过多的时间胡思乱想,怀揣着小小的秘密。课堂上看着唐初意气风发地讲解繁杂古文,那些华丽的诗词从他的口中念出,莫名就有了特别的韵味。
她一直都是那样任性固执啊。
十六岁那年,唐初和苏雯的婚讯让小镇的高中整个沸腾了起来,老师学生纷纷送上祝福,全校喜气洋洋的氛围中,恐怕只有春红,感到了彻骨的寒冷。
少年时期的爱恋有多深?谢春红不知道别人是否也如此,她执着地守着一份永远不可言说的感情,独自承受着寂寞荒凉,他什么都不知道,而她已经历经了爱情的沉沉浮浮。
在爱情没开始前,你永远想象不出会那样地爱一个人。
而她,爱到失去自我,任由心灵扭曲。
她满怀罪恶感却又忍不住歹毒地希望苏雯消失,自私地祈祷着从今往后唐初的笑容只属于自己。
还记得那天她帮着唐初整理作业,办公室里只有他们,她在还来不及犹豫的时候就已经问出了口。
“唐老师很喜欢苏老师吗?”
唐初笑得那样温柔,眉眼间都是缱绻深情,刺痛了谢春红的心。
“当然了,不然我不会想要娶她啊。”
谢春红恍恍惚惚地笑:“那什么是……喜欢啊?”
唐初揉了揉她的脑袋,有些宠溺地说:“喜欢啊,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感觉,我呢,就是心里只想要她陪着我看流光逝去一天天老去。”
一个“只”字,就让谢春红心如死灰,体会到深深的绝望。
唐初突然一笑,拍了拍她的头:“小丫头现在还小,不太懂这些,不过我们春红是个那么好的女孩,将来一定会遇见个好男人!”
那口吻十足十是一个长辈对小辈的亲切温和,却让谢春红恨极了他的这份亲切。
她多想问,如果她是个好女孩,那么他愿不愿意等她长大,然后红妆霞衣,被他牵去?
可是她不敢,怕说出口,就再没了转圜的余地,怕这样禁忌的爱慕,引来他的厌恶和疏离。
多么可笑,她满心最纯粹的情感,之于他却是避之不及的洪水猛兽。
谢春红伸手拧开水阀,好像在莲蓬头下就能够自欺欺人地忽视脸上流着的泪水。
唐初,我想你了,想你到不能自已,那些无法言明的想念总是在措手不及的时候轰然来袭,躲不开逃不掉,任由它一遍遍啃噬着千疮百孔的柔软内心。
都说时间会让人改变,那些曾经念念不忘的感情也终将被时光风化。可是为什么那么那么多年过去了,我还是无法忘怀,看不清方向,不愿意前行,画地为牢将自己禁锢。时间没能将我改变,却将我对你的那份眷恋沉淀。
谢春红再也忍不住小声哭出来,只有醉了才有勇气,敢去诚实地回忆,那隐忍了许久的感情终于在酒Jing的作用下宣泄出来。怕外面的易回听见,春红短促哭了两声立马咬住自己右手的食指关节,将所有的呜咽死命堵住,想要放声痛快哭一场的欲望,让她憋得胸口闷闷的痛了起来。
唐初给学生散发喜糖的那天,深秋凉凉的风吹进春红的心里,吹散少女心中该有的桃花烂漫,她就那样走丢在自己的十六岁,与最美的年华翩然轻擦。
高考过后,她毅然来到唐初生活过的这座城市,蓄起长发,穿起裙子,开始描眉化妆,掩盖住原本的清冽颜色。
十七岁以后,谢春红渐渐长成一个妖娆女子,如同一株娇艳牡丹,舒展开层层枝叶,缓缓绽放出醉人花朵。
骨子里的反叛因子一点点聚集,既然他说她是个好女孩,那么她就做一个肆意妄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