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动了动，往里走。
回身，季池站在那儿，透明无机质的流光和深色的黑夜包围着他。
他在望那一轮月亮。
许厌没有停顿，走了进去。
……
拉开小灯，径直走到客厅，从桌上果盘里拿起两个橘子，到厨房把外皮冲洗干净。
室内月弧清亮，流转一地亮银。
许厌没开灯，凭着客厅的缝隙微光和自然的月光，摸到一把厨房刀，取来案板，把橘子摆放好，对半切开，顿时酸涩的清甜和果rou的馥郁充盈鼻端。
对着半再切开，橘子分成两个四半，搁下刀，用手慢慢把橘子皮剥离果rou，丰盈的汁水淌落掌心，一丝冰意和饱蘸橘子香味的甜止不住的冒钻出来。
拧开燃气灶的开关，放上一个小锅，倒入白开水，把橘子皮都丢进去，加一点食盐。
做好之后，把橘子rou一瓣一瓣剥离，咬到嘴里，口腔立即迸发甜美的汁水，许厌倚在厨房门边，心情十分惬意。
系统：“我搜了一下，你是在做醒酒汤？”
许厌：“嗯。”
系统微妙地停顿了一瞬：“宿主，你好像很熟练？”
许厌眉梢升起些许笑意：“不用这么试探，能回答我都会说。”
吃了大部分，腹内饱胀，她也没打算多吃，在洗手池把手好好洗了一遍，摩挲着手指缝，“当时从家族里出来做事，年纪小，也没人认识。”
“不论是我的身份，还是作为一个女人，如果要得到什么，喝酒算是不成文的规定吧。”
系统：“那宿主之后打算做什么？”
知道它的提问是什么意思，许厌顿了顿答道：“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来一场，总要试一试不同的东西才好。
“季池。”
许厌思绪中断，微眯眼，向他招手。
季池把门关上，回身一转，就听到许厌在喊他。
恍惚一瞬，又好像回到那天大雨，他狼狈地收拾好，她向他递来一碗热乎的汤药。
他突然有点生气，她总是这样遥不可及，又似乎触手可及。
许厌屈指把碗略略向前一推，语气淡淡：“你今天喝的太多了。”
想起了什么，她又道：“那儿还有橘子，不吃的话记得放到冰箱。”
说完，就要走。
季池急急迈步过去，一把拽住她的手腕，手指好像被烫了一下，松开又握上，他觉得自己好像又很多想说口，又根本没有立场去指责她什么。
他轻声道：“我没有犯同一个错误。我没有。”
“许厌，我喜欢你，我为此感到骄傲。”
他很快继续说了下去，好像想堵住她拒绝的话：“我承认，我过去犯下了很大的错，但是现在，我没有。”
“许厌，我不会怎么爱一个人，我只能把自己都给你，你不能教教我吗？”
他的语气近于祈求。
许厌：“季池，我没有义务来教你。”
“我不懂爱，但我知道，爱是相互尊重，爱是先自爱而后爱人。”
“季池，先学会怎么爱自己。”
把手抽离出来，许厌走了出去。
直到洗完澡，她都没说一个字。
陷入雪白的枕头，许厌侧身躺了一会儿。
过了一会儿，换了一个方向。
不久，她正躺着，双手交叉在胸前。
系统斟酌了会儿出声道：“厌总，你生气了？”
许厌瞬间睁开眼，直直看着天花板，不说话。
系统：“厌总，季池他才从一个坑里爬出来，他栽了这么多年才出来，总不可能突然就领悟了怎么取去有自尊地爱一个人吧？不用太过生气。”
许厌：“是，爬出来了，他又一头栽我这儿了。”
系统：“这岂不是简单了？宿主是来拯救他的，他需要什么，你正好可以对症下药。”
许厌：“他要我，我就给他？”
系统：“也不是这么说，但宿主可以试一试。”
许厌：“你们是卖身系统？”
系统：“宿主可别冤枉我。我是就事论事。”
系统听她没回音，叹了一下：“既然都是假的，那就给他假的，假的一辈子就是真的了，季池他从小就得不到爱，才这么极端地想要爱。”
系统看她手露在外面，化成虚影给她盖好被子。
“宿主，晚安。”
……
工作室事情了结，紧接着就接到了几家大公司的橄榄枝。
许厌心里想着还是去工作室一趟。
这几天放了假，人少得很，许厌选了早上去。
系统：“你不叫管家送你？”
许厌：“你不行吗？”
系统：“我怎么？”
许厌：“我的贴身助理。”
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