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句话仿佛唤醒了成素的伤口。
原本没什么感觉的脚底突然传来钻心般的疼痛。
医生弯腰捏住她脚腕,成素下意识一抬,差点踢到医生。
医生看了叶斯钧一眼:“你按住她的腿,要用力。”
叶斯钧点头,按住她膝盖。
医生蹙眉,戴上一次性橡胶手套,直接伸手快速将钉子拔掉。
成素浑身一颤,冷汗都下来,腿却被叶斯钧紧紧摁住,动弹不得。
医生帮她脱掉鞋子和袜子,血水汩汩往外冒。
本来以为拔钉子是最疼的时候,没想到最疼的冲洗和清理。
医生用生理盐水对着伤口冲洗,又在伤口周边来回按压,确定将淤血全都挤出来。
成素疼得心脏难受,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叶斯钧另一只手紧紧握住她的手:“乖,忍一下,伤口不清理干净会感染。”
医生不知做了什么,一股尖锐的疼痛袭来,成素倒抽了口冷气,没忍住哭出声来。
又冲洗了好一阵,医生终于大发慈悲:“好了。”
成素长长松了口气,感觉自己重新活了过来。
医生在伤口处涂了药水,又用纱布包扎好,坐下开药单:伤口稍微有点深,要打破伤风,再输两天消炎的ye,这几天忌口少走动。”
叶斯钧说:“破伤风我们在这儿打,输ye的话我们换个医院,您这儿没床位。”
医生巴不得:“行。”
成素缓过来,后知后觉地发现她一直握着叶斯钧的手。
她微微一顿,松开手。
叶斯钧重新将她抱起来,陪她去打破伤风。
打完针后,叶斯钧将她抱上车,送到一个条件稍微好一点的私立医院。
安静的VIP病房里,护士温柔地给她扎上点滴。
透明ye体缓缓下坠。
成素脚底的疼痛越来越鲜明。
她转头看了叶斯钧一眼,他就直直站在她床边,单手插兜,那么一直看着她,眼里有一股她读不懂的情绪。
她声音还带着点别扭:“谢谢你送我来,你去忙吧,我输完ye让家里司机来接我就行了。”
叶斯钧垂眸看她:“不叫你哥来?”
成素双手交叠放在毯子上:“不用,他还几天开春夏时装发布会了,最近跟我爸一直在熬夜。”
叶斯钧稍稍顿了下:“那我送你回去。”
成素咬唇,垂眸:“不用。”
明显还别着股劲儿。
她低着头,没看他。
许是因为刚哭过,她上睫毛还shi漉漉的,灯光下闪着细微的光泽。
样子看起来很委屈。
惹人无限怜爱。
叶斯钧一颗心早从接到她受伤那个电话时就慌乱起来,完全不受控似的来到她身边。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对她好已然成为一种习惯。
而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这种习惯悄然变了质。
叶斯钧沉默片刻,缓缓往前一步,站到她床边,低声:“是我不好,小白。”
成素眼泪一下子涌出来——他原来都知道。
所以刻意避开她是真的,他也知道她为什么在闹别扭。
成素突然觉得很委屈,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别哭。”叶斯钧心都碎了,他轻声保证,“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好不好?”
以后不会再刻意疏远你了。
成素没说话。
叶斯钧重新抽了两张纸巾递给她,把她手里脏掉的纸巾接过来扔进垃圾箱,想了想,抬手从裤兜里拿出罐糖递到她面前,软声:“吃一颗吗?”
成素看了眼,就剩两颗了。
她抿唇,小声:“那好吧。”
叶斯钧一笑,把糖罐打开递给她。
成素含了颗糖在嘴里,甜甜的,软软的。
这件事就这么揭过。
两人谁都没仔细聊这个话题,因为他们彼此都很清楚是为什么。
成素猜测,他大约因为妈妈的原因在这方面有些心结。
但是,只要他是喜欢她的,她就可以勇敢地往他那里迈九十九步。
晚上九点。
叶斯钧把成素抱进门时,时越正和时渡都还没回来。
阿姨看到她的伤吓了一跳,连忙去给时越正打电话。
叶斯钧看了眼楼梯,垂眸问她:“抱你进房间?”
他神色不再像以前似的那么自如,反而有些紧张。
成素大约明白他为什么紧张。
她很轻地点了下头:“嗯。”
叶斯钧抱着她迈步往上走,径直进了她房间,将她放在床上,替她盖好毛毯。
“这两天伤口不要沾水,洗澡不方便的话让阿姨帮你,公司我帮你请假,你就在家里安心养伤。”
成素看他一眼:“为什么要你帮我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