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张灵韵父亲……朕欲追封母后为皇后,与先帝合葬,他跳出来反对的最凶,朕若不给他点厉害瞧瞧,他还真当是朕的岳丈呢!”
李锦云微笑:“后宫连着朝堂,朕的皇后与朕是结发夫妻,朕心里想什么,皇后乖乖帮朕去做,你说这样的好妻子,朕为什么要废了你?”
萧扶摇猛的睁大了眼睛,随即又狼狈不堪的垂下,浓密的睫毛不停的战栗着。
是怕的!
这个男人变了,变得她根本不认识。
“皇后啊!”
李锦云幽幽叹了一声,随即将身子平躺好:“你是不是心里在说,这个男人怎么变成这样,太可怕了!”
萧扶摇面色剧变,瞳孔霎那间剧烈缩紧。
“朕也在问自己,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可这不是你要的吗,你甚至为了这个位置,还不惜要勾结匈奴。这位置冷冰冰的,一丝温度都没有,到处充满着Yin谋与算计,朕若不狠一点,只怕被你们算计得骨头渣子都不剩!”
李锦云顿了顿道:“皇兄走前问我:这江山我让给你,你愿意要吗?我说:扶摇她想要的东西,我必会满足。皇后啊,朕是真心实意的爱过你,但如今……也是真心实意的厌恶你!”
“锦云……”萧扶摇泪如雨下。
李锦云深吸一口气,“皇后叫错了,你应该叫朕为皇上。”
说罢,他不再说话,慢慢的阖上了眼睛。
睡意沉下来的时候,他耳边似又响起了李锦夜的话:
“李锦云,你既然想坐那位置,那就让自己的心变得狠一些,再狠一些,不要相信任何人,哪怕是你最爱的女人,因为人心易变!”
皇兄啊,这便是你不愿意困守在这宫里的原因吗?
他在心里问出这一句,便陷入了沉睡。
是真累了!
轻轻的鼾声让萧扶摇一下子回过神来,她这才发现自己的内衣已经被冷汗打shi。
泪,从眼角滑落下来。
正如同她此刻的心情,既觉得惊恐,又为自己感到悲凉。
她竭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气息,不让哭泣声将他吵醒,可泪啊,总流不净。
混沌中,她仿佛又回到了晋王府。
那里百花盛开,鸟儿清鸣,她和他坐在亭子里,依偎着。
他的音色低沉柔和,看她的眼神缱绻深情……是多么好的日子啊!
如今,再回不去了!
萧扶摇在心里不停的问自己:做错了吗?
她做错了吗?
第七百零五章番外 苏长衫(一)
清晨,天蒙蒙未亮。
卫国公府的角门吱呀一声打开,胖乎乎的卫国公顶着凛冽的寒风走出来,被人扶上马车。
这马车是最近新置办的,内里极其华丽,四周都有软垫,空间宽大,当中放着一个小桌子,香炉果茶一应俱全。
卫国公却还嫌弃这马车太小,气乎乎地往软垫上一倒,贴身老仆立刻帮他盖上被子。
卫国公长叹了口气:“要不是为着那畜生,我特么老了老了,还得受这份鸟罪!”
老仆低头不敢说话。
“那什么……派人给那畜生捎信去了吗?”
“捎去了?”
“再捎一封,让他立刻,马上,迅速的迎在半路接他老子的驾!”
“老爷!”老仆犹豫了一下,道:“还是别了吧,他这身子怕是……”
“得,得,得!”
卫国公烦躁的摆摆手,“别人家养儿子是养老送终,我养儿子是养祖宗!”
……
苏祖宗这会正倚在床上,手里拿着一本书,十分沉默,若不是偶尔翻过一页,简直就像是一尊塑像。
床里的那个人呼呼睡得鼻子冒泡,像是做了什么美梦,还得意洋洋的砸了下嘴,
苏长衫气得把书往床上狠狠一摔。
“啪”的一声巨响,惊得那人身体悸动了一下,眼睛没睁,抖抖索索的伸出一只手,往边上摸了摸。
摸到一具“雕像”后,使劲往怀里搂了搂;那手又往下摸,摸到被子的一角,又将被子往上拉了拉。
然后,安慰似的轻轻拍了几下,眼皮都没抬,头一歪又睡死过去。
所有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苏长衫后槽牙几乎要咬断,用力晃了他一下,“谢奕为,我都要离家出走了,你怎么还睡得这么踏实?”
“为什么离家出走?”谢奕为迷迷糊糊问。
为什么?
苏长衫先是一愣,然后内心世界响起了自己微弱而挣扎的声音:因为你太猛了!
……
那日,谢三爷正剃度着呢,千钧一发之际,蹬蹬蹬跑来一个人,把谢三爷吓得魂飞魄散,战战兢兢问了一句:“你是人是鬼啊?”
苏长衫一板一眼的回答他:“我要是人,你还做和尚吗?”
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