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再去一趟陈权的家里。刚才,戚澄已经把能说的都告诉他了,有些事情在电话里说的不能太明白,所以她才会突然提起陈权。
……
晚风稍微起了点凉意,老旧小区是没有停车场这个东西的,所有车辆都统一停在了小区的楼下,戚澄打了个哈欠,歪着脑袋等顾长风给她开车门。
等顾长风开她开了车门,她再睡眼惺忪的下了车,嘴里还不忘说道:“你最好是能给我一个必须让我跟着来的理由,不然我哪天一定要找叶旭东告状,说你损害了我的合法权益。”
顾长风没理她,戚澄撇了撇嘴,两人沉默着进了单元楼,这种老式单元楼通常是没有楼道灯的,只有三楼有一户人家开了灯,暖黄色的亮光顺着一节节台阶延伸出了一片扇形,扶手生了锈,上面盖着一层厚厚的灰尘。
两人很快来到了陈权的家里,这里本来是老两口住着的地方,因为一双儿女都已经结婚另有家庭,所以这个老小区的房子到现在也没有人住,再加上陈权是直接在这屋子里上吊的,所以出售也是个难事。
顾长风早有准备,拿出铁丝伸进锁眼里转动几下,门很快就开了。
戚澄在旁边吹了个口哨,“看不出来嘛,你还会这个。”
顾长风举着铁丝,煞有介事道:“当警察的,当然得什么都会点。”
两人进了房子,开了下灯也没打开,估计是陈媛媛直接把电闸拉了,令人失望的是,这里已经被清理过了,不过就算是这次不清理,也很难再发现什么踪迹了,毕竟李珍一死,这里就被警方的人搜查过几轮了,按理来说不会再有什么发现了。
这个房子不大,普通二居室,床垫等大件都没有搬走,但是陈权自杀的客厅地板已经清洁过了,沙发等地方也都用防尘布盖住了,顾长风说:“我去检查卧室,你……在这待着吧。”
戚澄表面上点了点头,实际上顾长风一进卧室她就立马溜去了洗手间。
戚澄不是警察,但她是个生来就有犯罪天赋的人,如果是她的话,在死之前想留下点什么,那她一定会放在厕所的水箱里,因为这个地方一般不会有人注意,更何况陈权是自杀。
当初李珍被杀害的时候,这个房子就被搜查过一轮了,那个时候陈权并不知道凶手是谁,所以那个时候他的期许是早日抓到凶手,但是后来,也许是某种机缘巧合,也许是有人故意让他知道了点什么,他发现了这个凶手,但这个凶手的人选,却是他无法接受的。
所以他选择了自杀。
在他的信中,他说道,不希望再毁了一个家庭,所以这个人和他一定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甚至极有可能就是他的亲人,陈权的年纪已经很大了,到这个年纪,挂念的人通常就只有老伴和孩子了。
这厢,戚澄一打开厕所的抽水水箱,然后……里面什么也没有,空空如也,仿佛在打她的脸。
“梆梆梆——”顾长风在外面敲门。
戚澄撇了撇嘴,假装若无其事,她应了一声:“怎么了?”
顾长风的声音隔着门板传进来:“你是不是在找什么东西?”
戚澄转了转眼珠,也不否认,“啊……怎么了?”
她打开了门,两人在狭窄的卫生间里大眼瞪小眼,顾长风没好气道:“我不是让你在客厅待着吗?”
戚澄同样没好气:“你要是什么也不让我做,我来这里干什么啊?我每次出门都是都冒着被拍到的风险。”
顾长风轻嗤一声,正要说什么的时候,余光突然瞥见洗浴架上摆了一瓶有点奇怪的洗发水,他把手电筒光照过去,总觉得那个灰扑扑的瓶子怪怪的,好像有种奇怪的格格不入感。
戚澄顺着光看,她蹙眉嘟囔道:“这瓶洗发水已经过期很久了吧?”
她话音一落,顾长风瞬间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这个瓶子之所以显得很奇怪,原因就是因为,架子上已经有一瓶洗发水了,这一瓶放在这里显得有些多余,而且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虽然这里每一样东西都沾了一层灰,但总体没有特别显旧的感觉,只有那一瓶,整个瓶子都有种非常重的陈旧感,好像是……从废品堆里捡出来的一样。
直到戚澄提醒,这上面的生产日期显示,这瓶已经过期了。
这种洗浴用品通常是三年保质期,这瓶是去年过期的。
顾长风想了想,从包里拿出一次性手套戴上,戚澄给他照着光,他把瓶子取下来,小心翼翼的拧开盖子——里面果然放了一张纸条。
这张纸条是陈权曾经说过的,李珍因为年纪大了会忘事,所以会在家里用便利贴把该天要做的事情都记在便利贴上,家里到处都是便利贴,后来这个家里的便利贴被周康撕掉了,因为背后有人找到了周康,让他帮忙掩盖这个案子的证据,并且承诺让他从此签约新派娱乐。
本以为所有的便利贴都已经被销毁了,没想到居然有一张被陈权保存下来了,出于某种心态,他小心翼翼的把这个便利贴藏进废弃的洗发水瓶子里,并且将它摆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