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快些收拾吧,莫要耽搁了时辰。”裴绎之催促。他们今日是祝贺的使臣,若是迟到了怕是不好看。
赵乐莹应了一声,便叫丫鬟为自己梳洗打扮了。
今日是大日子,所有人都着官服制袍出席,赵乐莹也一身宫装,给足了镇南王府面子。
天将蒙蒙亮的时候,便有人来请他们去宗庙观礼,赵乐莹和裴绎之对视一眼,安顿好阿瑞便径直过去了。他们到的不算早,其他使臣和南疆官员都已到齐,见到他们后纷纷起身行礼。
赵乐莹见过礼后,便到上位站定,一抬头便和傅砚山对视了。
今日的傅砚山难得换下盔甲,穿了一件黑色描金线锦袍,眉宇凌厉锋芒毕露,一双眼睛如深夜星芒,站在祭坛之上不怒自威,而他身旁的傅长明亦是如此,尽管年迈患病,可站在那里时腰背挺直,风采不减当年。
“难怪皇上忌惮他们,这父子俩的气势,可比皇上强多了。”裴绎之小声嘀咕。
赵乐莹收回视线扫他一眼,再看向傅砚山时,对方已经将眼睛别开了。她抿了抿唇,一脸平静地观察四周环境。
大沣礼仪之邦,规矩一向繁琐复杂,连南疆也不例外,不过是交接个印玺和公文的事,足足到下午时才结束。
“可算是能用膳了。”裴绎之长叹一声。
赵乐莹也累得够呛,难得没有反驳他的话,两人同众人一同上了宴席。
以他们的身份,自然要跟傅长明等人一同坐主桌。
三杯开胃酒下肚,说话便随意许多,聊着聊着就聊到了何时回京的事。
“传位大典结束了,殿下可想好何时返程了?”傅长明问。
赵乐莹看了傅砚山一眼,对方毫无反应。
是的,自从那晚她抱着阿瑞离开后,傅砚山对她便像刚见面时一样了——
完全陌生人。
赵乐莹回神,笑笑后开口:“皇上还等着我等回去复命,片刻都等不得,不如明日一早便出发吧。”
傅砚山神色淡淡地用膳,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
“若我没记错,阿瑞还有十余日便要过生辰了,若是现在回去,岂不是要在路上过生辰,不如请其他使臣先走,你们多留些时日再走如何?”傅长明提议。
赵乐莹心下一凛,还未开口说话,一旁的裴绎之便先说了:“京都诸事繁忙,殿下怕是不能多留。”
说完还警惕地看了傅砚山一眼,活脱脱一个妒夫。
傅长明这些日子虽然一直在养病,可家中诸事也没瞒过他的眼,自然也知道傅砚山干过什么好事,如今见裴绎之这般抗拒,便也没有再多说,只是笑呵呵开口:“明日我定要亲自去送殿下。”
赵乐莹扬唇微笑:“多谢王爷。”
一顿饭结束,赵乐莹便和裴绎之一起回住处了,阿瑞看到他们眼睛一亮,泥巴都不玩了就冲过去要抱。
赵乐莹和裴绎之赶紧避开,叫周乾把人拎走了。
“带出去玩,别出王府就行。”裴绎之叮嘱。
周乾应了一声,便将脏兮兮的小孩带走了。
赵乐莹和裴绎之对视一眼,果断回屋将身上沉重的衣裳首饰换下来,又各自洗漱之后一个去里间、一个留在外间,很快便睡熟了。
两个人休息的功夫,周乾已经带着阿瑞进到了园子里,本想着带他去湖边玩玩水,顺便把小手上的泥给洗了,结果一进去便遇上了怜春。
两人对视一眼,怜春眼睛一亮赶紧起身,刚要开口说话,就听到他冷淡开口:“参见大小姐。”
在王府待了几日,虽然一直没见她,可也听说了傅长明收她为义女的事。
怜春脸上的笑一僵,逐渐变得讪讪:“平身,周副统领不必拘礼。”
周乾起身,扫了眼她身上的绫罗绸缎后,眼底闪过一丝嘲讽,抱起阿瑞才开口:“既然大小姐在赏花,卑职便不打扰了。”
“不必……”怜春赶紧叫住他,抿了抿唇后道,“我这便走了。”
说罢,她看了身后的丫鬟一眼,便转身离开了。
阿瑞坐在周乾胳膊上好奇地问:“这个姨母是谁,阿瑞没见过。”
“她又不是咱长公主府的人,少爷不认识也正常。”周乾回答时没有避讳还未走远的怜春。
怜春的后背一僵,很快便匆匆离去。
周乾轻嗤一声,将阿瑞重新放下:“卑职给少爷洗手吧。”
“好!”阿瑞乖乖伸出胳膊。
周乾笑笑,帮他把袖子高高地捋起来。
两个人坐在园子里打发时间时,不负责的父母还在睡,不过裴绎之只睡了不到一个时辰便醒了,倒是赵乐莹一直没醒,一直到傍晚时才睁开眼睛。
睡得太久,下场便是晚上睡不着。
当夜深人静时,整个镇南王府都陷入沉睡,赵乐莹十分清醒地坐在床边,许久幽幽叹了声气。
罢了,都习惯了。
鉴于往常每次出门,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