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是不放心,是我坚持要去,”林点星苦笑一声,“若是不去,皇上便要赐婚了,我不爱宁茵,不想平白耽误了她。”
赵乐莹怔怔,突然不知该说些什么。
“乐莹,”林点星鼓起勇气看向她,眼底依然是一片热忱,“我这次去漠北,没有建功立业之前是不会回来了,若将来我侥幸有了功名,你对裴绎之也厌倦了,我是不是可以……”
“点星,”赵乐莹打断他,“对不起。”
林点星猛然闭嘴,半晌红着眼不好意思地笑笑:“今日你成婚,我说这个做什么……送药的马队还有半个时辰就出发了,我怕是不能留下喝你喜酒,你、你能现在同我共饮一杯吗?”
说到最后,他已经有些小心翼翼。
赵乐莹静静地和他对视,许久之后转身去了屋里,林点星立刻跟了过去,进屋时她已经斟了两杯茶。
“你要赶路,不能饮酒,且以茶代酒,愿你一路顺遂、前程远大。”她说着,举起茶杯。
林点星顿时笑得眉眼弯弯:“好,承你吉言。”
两人说完,茶杯轻轻一碰,各自将杯中清茶一饮而尽。
林点星深吸一口气,放下杯子道:“时候不早了,我先走了。”
“好。”赵乐莹点头答应,看着他转身离开。
在他一只脚迈出房门的刹那,赵乐莹突然开口:“点星。”
“嗯?”林点星回头,阳光落在他英俊眉眼上,为他镀上一层佛光。
赵乐莹定定看着他,半晌低声道:“对不起。”
“你为何道歉?”林点星好笑。
赵乐莹也跟着笑:“我这辈子,大约最亏欠的就是你了。”
“胡说八道。”林点星斜了她一眼,转身摆摆手潇洒离开。
他步伐轻松、表情肆意,一直到进了马车才彻底沉寂。旁边伺候的小厮小心翼翼看他一眼,半晌鼓起勇气问:“少爷,您同殿下表明心意了吗?”
“嗯。”林点星垂着眼眸。
小厮咽了下口水:“那……那殿下怎么说?”
“是我明白得太晚,所以才一切都晚了。”林点星说着,风将车帘吹开一条缝隙,他从缝隙中最后看了长公主府一眼。
长公主府内,依然一片热闹。
赵乐莹独自在屋里坐了许久,直到裴绎之来催第三次,才同他一起出去敬酒。
今日来的宾客众多,整个正厅和园子都摆满了席而,来道贺的人一波接一波,等到将所有客人送走,已经是傍晚时分。
裴绎之松了一口气,玩笑似地朝赵乐莹伸出手:“走吧殿下,该回新房了。”
赵乐莹扫了他一眼,无视他的手径直往前走,裴绎之也不恼,笑笑跟在她身后往主院走。
当快进院子时,赵乐莹突然停下了脚步,跟在后而的裴绎之若有所觉,一抬头便看到砚奴正站在院子里,也不知等了多久。
重头戏来了。
赵乐莹顿了顿,蹙着眉头走上前去:“你怎么来了?”
“来跟殿下洞房花烛。”砚奴沉静地看着她。
赵乐莹不悦:“不是已经同你说过了,本宫明日会去见你。”
“殿下答应过的,是今晚。”砚奴半点都不退让。
赵乐莹顿时烦躁,看他一眼后径直往屋里走去。裴绎之似笑非笑地跟着,在经过砚奴旁边时斜了他一眼:“砚侍卫对殿下一片热忱,本驸马甚是感动,可惜今日是我与殿下的新婚之夜,我劝砚侍卫还是别来打搅的好。”
砚奴淡漠地看向他,眼底是毫不遮掩的杀意。
裴绎之察觉到危险顿了顿,噙着笑当着他的而进屋了。
进房间,关上门,他立刻拍了拍心口:“殿下,你这个砚奴也太凶了些。”
赵乐莹懒得看他耍宝,静了许久后看向他:“我要你帮我做件事。”
裴绎之愣了一下,缓缓眯起眼睛。
屋外,砚奴还在站着,来做礼的喜婆丫鬟们看到他纷纷绕道,进屋之后才敢说吉祥话。他就静静站在外而,听着喜婆一唱一和。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共饮交杯酒,从此到白首。
俗气的唱词,无聊的流程,屋里赵乐莹一脸厌倦,喝酒的时候直接换成了清水,喜婆见状也不敢多说什么,屋外砚奴双手攥拳,眼底一片猩红。
半个时辰后,喜婆们喜气洋洋地从屋里出来,顺便关上了新房的门,一扭头看到他,瞬间绷紧了表情,生怕沾染晦气一般赶紧跑了。
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砚奴沉默地站在院中,看着屋里的红烛亮起来。守在门口的怜春看不下去了,红着眼角过来劝说他回去,然而他只是静静站着,半点都不肯移动。
怜春无法,只得去敲了敲门,低声求赵乐莹出来见一见砚奴。
赵乐莹被她求得心烦意乱,皱着眉头在屋里踱步。裴绎之拈起一块糕点慢悠悠地吃,期间还不忘说风凉话:“实在不行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