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毛的妈妈拖着无力的脚步一直把我送到了胡同口,并且一再叮嘱我给我的父母带好,感谢我来探望她。其实这哪算探望?我连一个苹果、一根香蕉都没带,北京人是最讲“礼儿”的,如此空着手去看人,真是太不懂规矩了。
告别了黄毛的妈妈,我的手机又响了起来,拿起一看,上面显示的是刘天立的号码,我没有接,反而关掉了手机。
『78』10。5没有爱可以重来
周一的早上,我坐在马桶上浏览着报纸。虽然我是学新闻专业的,但对报纸并不感兴趣,第一是烦广告,一个卖房子的广告居然要占足整张版面!真是无耻!报社情愿这样浪费资源也不肯给我们这些年轻的“写手”提供舞台,这报刊质量能上得去吗?第二是讨厌千篇一律、无聊至极的内容,失去了自身特色的报刊,就仿佛是一群长舌妇,一遍遍不厌其烦地重复着同一个内容。
虽然我讨厌报纸,但也无法忍受没有报纸的日子。所以我基本上一周买一次,一次买一堆,然后坐在马桶上挑自己感兴趣的文章来读。
今天的新闻没什么新鲜的,娱乐界更是一团漆黑,可形势却依旧一片大好,到处都是歌舞升平的气氛,真是奇怪,同是出自一家报社,内容竟然会如此矛盾!
我的视线突然被一张照片所吸引,看上去很面熟,仔细思考后方才想起——居然是抢走了芳芳的那个变态服装设计师!
图片下面的文字是这样写的:著名青年服装设计师阿文与香港格松达文化发展有限公司董事长林季明的独生女儿林达喜结良缘。由林季明一手Cao办的婚礼空前盛大,仅豪华宴会厅的包场费就高达29万元。林达所穿婚纱为法国著名婚纱店量身定做,两枚结婚钻戒总价值在30万以上。据悉,阿文入赘林府后会放弃服装设计事业,全力帮岳父料理商务,并决心成为一名好丈夫……
我呸!实在看不下去了,真是太虚假了!好男人?他也配!就他那变态的神情和朝三暮四的性格,富家小姐怎么会看上他?真是瞎了眼!我一直以为只有芳芳那种庸俗的女人会上他的当,原来还有比她更傻的女孩。
作为芳芳的前男友,她被甩的消息令我非常得意,该!叫你美!叫你背叛我!假如当初没有那一幕,兴许我们早已过上了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好日子,现在她弄个人财两空,真是活该!我一边解恨地狂笑着,一边站起身来,马桶中刚刚排泄出的秽物像刚刚被人抛弃的芳芳一样令人作呕!我扳动冲水开关,洁净的水卷走了肮脏恶臭的秽物,也把我的心冲洗得干干净净。带着许久不见的好心情,我离开了臭气熏天的厕所。
解了恨,出了气,头脑也逐渐冷静了下来。
不知道是我太没出息还是最近经历了太多的烦恼,我开始怀念那曾经快乐的日子,芳芳的一频一笑总是出现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隐隐约约中,我发现自己已经开始可怜那个家伙了……
凭良心说,是我先对不起芳芳的,我先背叛了她,可她至今仍蒙在鼓里。这本身就是一个不公平的社会,男人出轨,最多戴上顶“花心”的帽子,而女人出轨,一系列侮辱人格的名词如“婊子、yIn妇、浪女、鸡、sao货……”就会接踵而来。谁都会犯错,但是不一定人人都有改过的机会。
越想越烦闷,天色渐晚,习惯了昼伏夜出的我决定出去走走,散散心。本想漫无目的随便转转,谁知鬼使神差地竟然走到了原来跟芳芳同居的楼下。我往楼上打了个电话,没人接,抬头看看,窗户是黑的。还没回来吗?刚过了晚饭时间,楼下有很多遛弯的老人和嬉戏的孩子,花园里一群人热热闹闹地扭着秧歌。本来想找个地方坐一会儿就走,可饥饿的蚊子成群而来,疯狂地叮咬着我的皮肤,为了躲避这群吸血鬼,我逃命似地跑到了楼上。
昏暗的灯光在楼道里闪烁着,我摸着那扇熟悉的门,开启这扇门的钥匙我始终保留着,但我无法确定这钥匙能否开启一份熟悉的感情。我没有勇气进去,也不舍得离开,就在黑暗中这么靠着、靠着……
“哒、哒、哒……”身后传来了一串熟悉的脚步声,我在回头的一瞬,看到了那张久违了的脸。
“齐子?……你怎么来了?”
“我……我来取点儿东西……”
芳芳没说什么,其实在我们吵架之后,她早就将我所有的东西都打包送到了黄毛那里——取东西这个借口太牵强了。
她从书包里取出一大串钥匙,哗啦啦地打开了门,径直进了屋,我跟在她的身后,轻轻把门带上。眼前的情景令我惊诧,一向勤快的芳芳居然能容忍家里乱成这个样子!地板上到处都是污滓,阳台上的花草几乎全部枯死,衣服袜子丢得满床满沙发都是,厨房和厕所一片凌乱,简直跟垃圾堆没什么两样!
“乱了点儿,别介意,最近忙,懒得收拾!”芳芳没有丝毫的羞愧神色,从沙发上抓起凌乱的衣物丢到了床上,指着沙发说:“坐吧,别客气!”
早在来之前,我的脑海里渴望出现这么一幕:芳芳纤弱委屈地出现在我面前,恳求我回到她身边,我们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