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三桂满面愤愤,恨得咬牙切齿,知道自己肯定是活不成了,想也不想就要一撸袖子口吐芬芳。
就在这等关头,朱元璋抬起手来,大殿之上议论声随之停止,唯有皇帝低低的的抽泣声隐约在耳边响起。
“平西王虽有不法,但毕竟也曾经与朕有过兄弟之交,朕不能,也不忍赶尽杀绝……”
吴三桂听得怔住,撸起一半儿的袖子滑落下去:“朱兄弟,你……”
他心头百感交集,不知是何滋味。
到了这中时候,他居然还肯顾念昔日情谊?
朱重八啊朱重八,你这个人该怎么说,道是无晴却有晴呢!
吴三桂悄悄别过脸去拭泪,听皇帝与朝臣们你来我往的商议,来回拉扯。
朝臣:“吴三桂刻意散播消息,构陷皇上,质疑您的正统身份,罪在不赦,应当满门斩首、抄没家产,以儆效尤!”
朱元璋:“他是朕的兄弟。”
朝臣:“他犯了滔天大罪!”
朱元璋:“他是朕的兄弟。”
朝臣:“他犯了滔天大罪!”
朱元璋:“别说了,什么满门抄斩、抄没家产,太残忍了,朕弗为也。”
吴三桂难以置信的看着他,泪盈于睫。
朱兄弟,已经到了这步田地,你为何还要帮我?
我,我不值得啊!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朝臣:“那皇上意欲如何?”
朱元璋:“满门抄斩就算了吧,吴家也算是世代效忠,不必牵连家小。”
朝臣:“……行吧。”
朱元璋:“抄没家产也算了吧,本来吴家人走得匆忙,也没带多少细软,老的老小的小,总还要过日子的。”
朝臣:“……行吧。”
吴三桂已经哭倒在了地上。
思绪不知飘离去了何方,三魂七魄也不知道飞哪儿去了,等尘埃落定之时,吴三桂惶然回神,却发现自己正走在出宫的路上。
朱兄弟说服群臣,放自己自由了吗?
吴三桂试探着问了身旁押送自己的人几句,却见对方微微一笑,和颜悦色道:“本来诸公是进言将吴家满门抄斩、抄没家产的,皇上宽宏大量,再三争辩,这两道刑罚统统取消了。”
吴三桂眼睛里猛地飙出来两泉泪花。
然后就听人笑着继续说:“改判平西王扒皮揎草了!”
吴三桂欣慰的点点头,正待说一句“朱兄弟慈悲为怀”,忽然察觉到哪里不对。
吴三桂:“……”
吴三桂:“???”
吴三桂:“!!!”
吴三桂面容扭曲,神情狰狞:“我踏马——”转头就要回去跟杀千刀的朱重八拼命。
押送他的禁军抬起一脚把他踹翻:“走你的吧!”
吴三桂:“朱重八你这个畜生!你还有人性吗?!”
……
吴三桂被人送走没多久,便有心腹前来禀报,道是南京皇太子业已率领一支Jing锐士兵潜入北京城,甚至于还联络上了今日巡防的羽林卫首领,后者现下意态不明,或许已经反水也说不定。
百官们各去所在衙门办事,大殿中便只留了朱元璋一人,心腹面有担忧,低声道:“观皇太子南下之后行事,绝非泛泛之辈,事既有变,皇爷不妨暂且往别处稍待片刻,待到此间事了,再行折返……”
“哦,”朱元璋浑不在意道:“这并不难,无需躲避。”
心腹听得微楞,旋即一喜:“难道皇爷早就交代了羽林卫统领?”
“那倒没有,”朱元璋道:“不过这都不是问题。”
他站起身来:“他想要的是正统皇位,既然如此,就不会为难百官,而无论南京也好,北京也罢,皆是大明领土,实在不必两厢对抗,造成无谓的纷争,令李自成和满洲看笑话。”
心腹道:“那皇爷的意思是——”
朱元璋拍了拍他的肩:“很简单,去为朕备一匹马。”
……
朱棣装扮成禁军模样,带着数十名Jing锐士兵进了北京城,放眼打量这座由自己下令建设的城池,唏嘘之色溢于言表。
空间里皇帝们提醒他:“严谨点,造反呢,搞得跟旅游似的!”
朱棣自信满满的摆摆手,不以为意:“我有吴三桂在内策应,又有羽林卫在后协同,区区一个崇祯,不足为虑。”
他转着眼睛打量一圈儿,饱含感慨道:“从前那边儿屋顶上挂的是红瓦,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变成了琉璃瓦,时移世易,可见一斑啊!”
已经到了换防的时候,宫门打卡,验看腰牌。
朱棣气定神闲的领着人进去,半点儿也不打怵的把腰牌递了过去,完事之后手扶腰刀,龙骧虎步进入内宫。
约莫走过去几十步之远,一中突如其来的异样陡然袭来,朱棣下意识拔刀出鞘,猛地回过头去,警惕着不知潜藏在何处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