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晴瑛不知道丁清在她的身体里埋了魂魄碎片,一片魂魄碎片很小, 轻易不能发现。
她只是担心上官家是否会对周笙白不利,只要确定了安全, 丁清便不会继续借着上官晴瑛的眼睛窥探他人的行径。
房间门从外推开, 丁清背后僵硬了一瞬, 她回头看见周笙白端着清粥小菜进来时,脸色才好看了些。
勉强扯出一抹微笑, 在周笙白坐在桌案边朝她招手时,丁清走了过去, 坐下,望着那碗粥,有些食不下咽。
周笙白将她的情绪全都看在眼里,眼神静得有些可怕。
其实细想昨夜, 他是有些后怕的。
丁清的魂魄碎片有一千多块, 每一片单独分出来都很小很难让人察觉。昨夜房内窗户被风吹开, 周笙白抱着小疯子毫无知觉地睡了一觉,没看见那股力量正悄无声息地带走丁清并且威胁了她。
对于周笙白而言,这是他的失误,是他做错了,是他没能保护好自己想要保护的人,反而使得丁清后半夜都缩在他的怀中瑟瑟发抖。
丁清曾说过,喜欢他是因为他厉害,周笙白也答应她,他会更厉害,让她永远都保持,甚至加深这一份喜欢。
然而那个男人,曾经折磨过丁清,把她完整的魂魄撕碎成一片一片,将她的身体训练成不怕伤痛的模样的男人,却在他的怀中把人捉走了。
周笙白有过短暂的自我怀疑,他是否真的能保护得了丁清,但清晨天亮之后他又清醒过来了。
小疯子是他的人,他必须得把人看牢了。
当初丁清一路追到周笙白的身边,甚至不惜利用周椿见到了他,就是断定他可以庇护她。他不会再弄丢她的任何一片魂魄碎片,哪怕是丁清的一根发丝也不会再被那个永夜之主掌控住。
那个男人不敢入城,便是知道一但他的真身入城就会被周笙白发觉,这是第一次,趁着周笙白的警觉最弱之时,但不会再有第二次、第三次了。
周笙白才不管对方是否属于他的同类,经过此事,他要让那个永夜之主付出代价,凭着那个人曾折磨过丁清,而丁清甚至还在惧怕他这一点。周笙白掘地三尺也会找到对方,而后一寸不留地吞噬他,让他永远消失。
“吃点,然后我们去云川城。”周笙白的手轻轻盖在丁清的头顶,不轻不重地揉了揉。
丁清端着粥碗的手一顿,抬眸看了他一眼:“我们不回窥天山吗?”
“我找周椿有些事,等她回来后,你想去哪我再陪你。”周笙白看着丁清的眼神很柔,可眼底并未藏多少温暖。
丁清也不傻,联想起昨夜被永夜之主抓住魂魄碎片,随后在客栈内设下阵法,现下说好的要回窥天山又不回了,她很难认为周笙白改变主意与她无关。
“是我给老大添麻烦了。”丁清道。
周笙白微微皱眉:“清清,除去老大与手下,我们之间还有其他关系。”
丁清怔怔地看向他,粥也没喝了。
见她的眼神,周笙白便知道小疯子根本没往那方面去想过,她或许从不曾考虑过要转换他们之间的关系,换一种与他接触的方式。
“我吻过你,也碰过你。”周笙白压低声音道:“我就差没睡你了。”
丁清捏着勺子的手几乎用力到把白瓷的勺柄捏断,她无错地吞咽了两腮分泌的口水,不解周笙白这么说的用意。
“我不要做你的老大,从一开始我就和你说过,我不需要手下。当初我把你留在我的身边,从来都没想过要将你当做手下对待。”
周笙白承认,他当初把丁清留在身边,是有些好奇和逗弄的心思的,同时他也想看看,这世上是否真的会有一个人,心无旁骛地只想跟随他,当真不介意他的与众不同。
后来那感情就变质了。
喜欢来得突然且汹涌,周笙白的过去人生里从未被人如此肯定过,她看他的每一个眼神都在发光,真挚且炽热,他很难不在这样热烈的追逐下深陷失控。
“可……可我一直都叫你老大,我、我以为……”丁清有些没扛住周笙白突如其来的认真。
顿了顿,她才道:“我以为你允许我叫你老大,便是将我当成手下了。”
“无所谓称呼,你想叫我什么都可以,我以为这样的称呼只是你我之间的小情趣。”周笙白突然有些恨铁不成钢,他甚至开始反省过去,他当初又是如何能笃定丁清对他的喜欢的?
小疯子不开窍,甚至还用什么老大手下的关系拉远他们的距离。
她的事于他而言从来都不是麻烦。
周笙白帮她开窍:“你想知道我这次去云川城找周椿,是为了让她做什么吗?”
“什、么?”丁清呼吸都停了。
周笙白的眼神叫她心跳得有些快,脑子里一团浆糊,好似昨夜的雷劈在脑袋上的延迟反应,现下反而一声声轰隆隆地炸毁了她的一切理智。
这本是他想了很久,却尚未达成的事。
从沧海城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