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白小军说他媳妇不孝,他就说你儿媳妇又没撵你,一天三顿饭供着你,?你还想干啥?让她天天给你磕头啊?
你听听?这是人话吗?
儿媳妇当着他的面对她冷嘲热讽指桑骂槐他都听不出来,?有的时候甚至会帮儿媳的腔!
更别说生活条件了,自己一个当婆婆的,别说小锅,?连大锅饭也吃不上顺口的。
她说两句儿媳妇就说了,?我家就这条件,?有本事你找你大儿子去啊!
孟文玲想清楚了,一样是看别人脸色过活,?她还不如豁出脸来在大儿子这里讨生活呢!
至少屋是暖的,?饭桌上是有rou的!整好了还能弄两过河钱!
她做了这样的心理准备,葛凤芝说啥她都脸不红不白的,?跟葛凤芝你一句我一句的对付着。
不一会儿马占山回家了,?一看她搁这儿脸一下子就拉下来了,“你咋来了?”还没等她回答,就看向葛凤芝,?“把我□□找来。”
“你嘎哈啊?想上山?”
“公社收木仓,我整几支对付对付。”这不是马占山头一回对付了,每次收木仓靠山屯都是重点,每次他都是到最后一刻整点儿旧木仓,老木仓应付差事。
在他看来,屯子里有木仓这么多年,没谁用来干坏事,不是打猎就是保家卫国,把木仓收上去了,山上的狼下山了咋整?
“就搁西屋衣柜顶上呢,你自己取去吧。”
“晚上吃啥?”
“炖冻豆角。”
“多搁点儿rou啊,我要喝酒。”马占山叮嘱完,连看都没看孟文玲一眼就走了,在他看来孟文玲这样儿的多说一句话他都嫌费口舌。
他背着手走了,一去不回头。
“马村长还那样儿啊。”孟文玲被葛凤芝怼的时候没啥感觉,被马占山无视的时候,脸上有些火辣辣的。
“都老了。”葛凤芝看了她一眼。
孟文玲最后会回到朱逸群身边,葛凤芝早有心理准备,就她这样儿嫌贫爱富贪图享受的,知道自己大儿子过得好,不来投靠倒奇怪了。
在葛凤芝的观念里,老婆婆再怎么不对劲儿,真走投无路了到儿子跟前,咋地也得收留,不为了别的,就为了自己心安。
她收拾孟文玲一是为了尽量拖延她“回”来,二是为了给她个下马威,让她耍不起来婆婆的威风。
完全撵走——葛凤芝没想过。
冬天的天黑的早,才不过下午两点天就有些擦黑了,大丽把学校那边的事安排妥当了,赶到了自己娘家。
孟文玲从炕上下了地,看着自己的大儿媳妇,有些小心地笑了笑,“那个……大丽回来了?”
“啊,来了啊。”大丽应了一声儿。“走!回去吧。”婆婆再极品她也得自己受着,没有把婆婆留在娘家的道理。
两人回了朱家,大丽先把锅炉引着了,又把炕烧上了,屋里热乎了之后,给孟文玲煮了一盘子酸菜猪rou馅的冻饺子。
孟文玲一口一个地吃着冻饺子,这才叫饺子呢,咬一口全是rou。
大丽瞅着她吃饭,心里有点犯愁怎么安置她,小西屋指定是不行了,客厅的床现在收起来了,重新变成了客厅,东屋现在他们俩口子带着朱昱文住着呢。
现在她觉得自己家所谓的像“楼”上一样的格局,不如自己娘家的格局实用了,中间一个小厅,两边一边一个向阳的卧室,咋住咋有理。
四点多钟,孩子们都回来了,媛媛乐呵地进了屋,看见了“nainai”脸色立刻变得有点儿难看。
“媛媛啊,你跟nainai先住西屋……”
“我不跟她住。”媛媛超级爱干净,朱家的卫生间在她的一力主张下安了热水器,天天洗澡收拾自己,你让她跟个脏老婆子住一屋,她得疯。
“那你跟我们住,让你弟弟……”
“行啊。”朱昱文抢先答应了。
“不行,谁也不行住我屋,你们爱咋安排咋安排。”媛媛才不理会这一茬呢,一扭头就走了,回自己房间把门锁上了。
大丽没法子,只能把客厅收拾出来,收到仓房的床已经冻实了,不能拿出来,沙发拼一拼就是一张床,放下被褥再拿个电褥子让孟文玲住。
“来年开春在客厅盘铺炕。”啥客厅不客厅的,她就不应该琢磨客厅这件事。
孟文玲嘴上说着咋地都行,瞧着媛媛的眼神儿都不对劲儿了,一个丫头片子在家横踢马槽的,跟谁耍呢。
眼瞅着就是惯坏了。
朱逸群天黑透了才到家,看着孟文玲啥话也没说,他心里清楚她是自己的债主,早晚来找自己要债。
“来了就先消停地住下,过完年再说,那啥,大丽,家里有没有新毛巾,先让她洗个澡。”媛媛爱干净直接遗传朱逸群,他也有点儿受不了孟文玲。
孟文玲洗了澡,换了身大丽给她找出来的新线衣线裤,坐到了客厅的“床”上,打着饱嗝琢磨着自己咋在这里长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