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丽笑呵地不说话了。
路修得很顺利,很快石头路基就铺完了,铺上两层的土,再铺上两层的道砂,就是一等的好路了,县城的路也不过如此。
穆二喜时不时地来工地上蹿下跳地找存在感,指挥这个指挥那个的,想要显自己的本事结果却露了怯,在场的人不管是专业的施工队还是不专业的村民,都看出来这小子啥也不明白了。
他自己还不觉得,摇头摆尾地觉得自己威风得很,听说马宏生是那个“仙女”马玉珍的哥没事儿就往马宏生跟前凑。
“来!抽着!”他掏出来一包软中华。
马宏生接过烟抽了一口,“烟不错啊。”
“中华烟!能差吗?”
“啥中华啊?”马宏生装不懂,眨巴了着眼睛问。
“大领导都抽这烟!十块钱一包!”
“十块钱?”马宏生假装惊讶。
“可不是咋地,这还是老板给我的呢,人家那里好烟有得是,这烟不稀奇,放着也是放着,让咱兄弟随便拿!”穆二喜吐出一口烟圈儿。
自己花钱买烟不“涨脸”,别人“送”或“给”才涨脸!送说明你有“权”,“给”说明你跟有权的关系近。
这一点穆二喜拿捏得死死的。
“哦。”马宏生点了点头,“这么说你混得挺明白呗?”
“呵。”穆二喜不说话了。
“我二哥那混得是相当明白!老板啥事儿都指着我二哥,咱老板有钱!大气!敞亮!朋友多事儿也多,人家在省城混的!这点小工程上他根本不管不爱管,全指着我二哥给他干活!他能不对我二哥好吗?”穆二喜的一个跟班“适时”地跳出来。
“哈哈。”穆二喜笑了一声。
“哦,难怪啊。”今天穆二喜穿了身西装,大夏天的也不嫌热,估计他自己觉得自己看起来颇有“派”头,马宏生看着他则是明白了沐猴而冠是啥意思。
“你知不知道我二哥一年挣多少钱?”跟班继续吹捧,“说出来吓死你。”
“别说了!别说了!说这干啥啊。”穆二喜拍了拍小兄弟。
“您这么厉害,媳妇儿一定特漂亮吧?”马宏生问他。
“我二哥媳妇有得……”小弟刚想说有得是,就被穆二喜一脚踢腿肚子上了。
“唉,有啥媳妇儿啊!年轻的时候混着玩儿倒是有,现在岁数大了想安定下来了,合适的人不容易找了。”
“您这么有钱有势的,那姑娘不得扒拉着挑啊。”
“我这人啊,别看有点残疾,一般人我看不上。”穆二喜笑呵地往马宏生跟前凑,“前阵子我上你家随礼,瞧见你妹妹了,漂亮!真漂亮!考上大学了?”
“嗯。”马宏生脸上的笑没了。
“有对象没?”
“她一个孩子有啥对象。”
“那你看我行不?”穆二喜扒拉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别的不说,只要我两成了,她的学费我包了!我另给两万块钱彩礼!大学毕业再结婚!”
马宏生冷哼了一声,“我妹妹还不想找对象。”
“咋地?看不上我哥?不识抬举?”小弟不干了。
“我说,姑娘早晚得嫁人,你去打听打听,嫁我吃不着亏!”穆二喜把小弟推到了身后,“再不然你去问问。”
“我看你应该问问。”马宏生冷着脸说道。
“问谁?”
“自己撒泡尿照照,问问自己多大的脸想娶我妹妹!”马宏生一口吐沫吐到地上,“呸!癞蛤蟆想吃天鹅rou!”
“不成就不成!你骂啥人!”小弟怒了。
穆二喜Yin沉一笑,他自从瘸了,最恨别人瞧不起他,现在有了钱被人吹吹捧捧的,一方面狂起来了,一方面更自卑了,听马宏生这么说,当时就明白自己这是又让人瞧不起了。
“呵,瞧不起我?”
“对!我瞧不起你。”马宏生上下打量着他,又吐了口吐沫。
穆二喜弯下腰Cao起一块大石头就往马宏生身上招呼,马宏生抬腿就踹他,小弟过来抱马宏生的腰,三个人扭打在了一起。
干活的人有一多半是靠山屯的人,他们说话的时候就注意这边了,一看打起来了,都围了过来。
穆二喜只带了两三个小弟,施工队的人实际不是他的人,看见他被靠山屯的人围上了,拎着工具在外围围着叫骂,却没有一个上前的。
当时他们三个说话声音不小,旁边的人都听着了,你一个瘸子臭流氓,竟然琢磨人家的大学生,真是臭不要脸!人家揍你活该!
所谓双拳难敌四手,穆二喜和他的小弟除了头两下打着了马宏生之外,被靠山屯的人围住了就没了还手的力气了。
你一拳我一脚的好一顿揍。
穆二喜是打惯了架的,把自己的要害护住了随便踢打,心里面却已经恨上了,想了无数个歪主意。
这破屯子的人当年就是一帮野人,这几年更野了,那么多的山他不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