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来往……为啥不来往你自己不清楚吗?还不是因为你抛下儿子改嫁的事儿?改嫁谁也不拦着你,可好歹把儿子带着啊!
没爹没妈的孩子有多苦啊!
当初孟文秀劝孟文玲让她带着孩子守两年,慢慢的挑个老实的光棍招进门,把日子重新过起来,把孩子带大。
这件事朱家也同意,甚至朱大爷还念叨过要帮着踅摸踅摸合适的人。
谁能想到孟文玲连半年都没守到,就不知道听了哪个人的架拢(劝),把孩子一扔改嫁跑了啊?
孟文秀骂她不是一两回了,虽是亲姐妹也不再来往了。
这事儿孟文玲自己心里有数,葛凤芝心里也明白,拿话“点”她已经是客气的了。
“人心隔肚皮呐,就算是亲姐俩也不一定最后能尿一个壶里,说起来都是命,当初把你介绍给有福的七婶儿,一开始提的是文秀,谁能想到文秀提前三天相中了另一家,就转头介绍了你,这都是命。”
“我大姐比我命好,哪像我啊,年纪轻轻就守寡,嫁到白家也没享啥福。”
是没享着啥福,白老三爱打媳妇儿那是出名的了,不过孟文玲心眼儿不好也是出名儿的。
农村就没啥秘密,更何况这些年孟文玲跟继子女关系不好,继子女最爱干的事儿就是到处说她干得缺德事儿。
什么给继子女喝稀的,背后偷偷塞干的给自己亲生的,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挑唆白老三打孩子,有一回差点儿没把大儿子打死。
阻拦继子被招工,不让继女念书天天逼着在家干家务活,为了省彩礼说继子傻让继女去给哥哥换亲。
虽说传闻不一定百分百可靠,也有可能继子女在埋汰她,可她不厚道人品差自私自利又短视这事儿是准的。
“听说你家前房留下的那四个孩子跟你关系不好?”
“别提了!”孟文玲挥了挥手,“我跟你说,隔层肚皮肚层山,别人家的孩子你就是把心全掏出来,人家也跟你隔着心呢!我嫁过去的时候那几个孩子连身儿整衣裳都没有,全靠着我张罗伺候,结果一个个的全都是白眼狼。”
“你后生的那两不是挺好的吗?一儿一女也算老来有指望!你家的那个小子结婚了没?”
“好啥好!还没对象呢!我家老五跟他爹一样,八杆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看着老实有自己的老主腰子,茅坑里的石头似地又臭又硬。丫头更不能指望,将来打发出门子了,能管我啥啊?顶天了给我买点吃喝。”
讲究自己的亲生子女是孟文玲做熟了的事,完全没有之前的磕绊,说得可顺溜了。
葛凤芝笑了笑,“孩子嘛,摊上啥样儿的算啥样儿的。”
大丽听她们俩个说话都听困了,打了个呵欠靠着枕头就想睡。
没想到自己的手被孟文玲握住了,“你就挺好,哪个孩子都好,大丽这孩子也好,我瞧这孩子就带着厚道劲儿,可不像别人家的那些儿媳妇似的,又刁又坏。”
怎么说起我来了?大丽瞧着她的手想起来自己是她儿媳妇了,“呵呵。”她笑了两声儿。
“这回我来之前啊,把家都安排好了,打算多住几天好好帮大丽做做月子。”
还要住几天?葛凤芝脸冷下来了,拿客气当福气了吧?要不是看着小孙女在这里睡觉,你寻思我能好声好气跟你说话?
她刚想说什么,大丽说话了,“那个……不用了,我都生完两礼拜了,啥活我们俩口子都能干了,我都不咋让我妈来了,眼瞅着备春耕了,谁家不是一摊子事儿,您不回去好吗?”
“有啥不好的!伺候儿媳妇做月子天经地义。”孟文玲屁股往里面挪了挪就是要赖下来的样子。
“再咋地您的情况也特殊,再说家里就这么一铺小炕,我们一家三口睡还挤巴呢,再加一个您不方便。”这话等于直接赶人了。
农村的炕都大,朱逸群家的炕是标准的两间房的炕,除了半间厨房,炕有一间半房那么长,别说睡四个人,就是再来四个人也是能睡下的。
孟文玲脸刷地一下白了,“你这意思赶人了?”她声音大了起来。
“我的意思是这里搁不下您,您回去歇着吧。”大丽低头瞅瞅,媛媛眉毛已经拧起来了,眼皮那里通红,显然这是被吵醒了……她赶紧拍了两下。
偏偏这个时候孟文玲不肯安静。
“这我可是头回见着!儿媳妇赶老婆婆!”孟文玲提高了声音,“姓葛的,这就是你们老马家的家教?你们家咋教育孩子的!养出这么牲口的丫头!”
“呸!你特么的骂谁牲口呢?就是真牲口也没有扔下自己儿女跟外人跑的!现在儿子大了,房也盖了媳妇儿娶了孩子也生了,你跑这儿装婆婆了?你咋那么大脸呢?”葛凤芝当时就从炕上蹦下来了。
媛媛彻底被吵醒了,哇地一声哭了起来,这丫头的脾气可不好,喂nai的时候稍微晚点儿就哭得惊天动地的,尿戒子shi了非得一边哭一边把戒子蹬到脚底下不可,睡觉被吵醒?这委屈她能受?哭得惊天动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