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对不住,失态啦!”统帅赶紧说着抱歉,他笑眯眯地瞅着郭岩,然后略有遗憾地对柳和尚说道,“可惜撩啦,这孩子阳刚不足,Yin柔过剩,要是跟着义方学个三年五载,也许能强些。柳师父,你也随我回营里,我还要与你周密筹划筹划。你别想在这小庙里躲清静,和我一起去江南,义方把你推荐给我,我不但得到个棋逢对手,更是将遇良才呀,以后还指望你给我拿主意呢。再说,留你一个人在这里,我也不放心啊,一旦被官府知道你帮助过我们,他们是不会放过你的,几年前我已经对不住一位柳师父了,今天不能再留有遗憾啦。”
“哎呦,我是在哪儿啊?怎么回事呀?”地上的段练长出一口气缓醒过来,他坐起身茫然地环顾四周,“想起来了,是被那女人打的,我是不是又犯病啦?”
“没事啦,段练,这回你的病可有法根治啦,快起来吧。”黄巢柔声地对他说,“明天就由这两位老爷子送你去治病,以后再不用整天提心吊胆地活着啦。”他招呼着郭岩四个和两个老翁,邀请他们去营中聚餐详谈。
统帅领着众人出寺去了,其他的闲人也各回了房间,“败坏门风!气死我啦,没想到和你妈是一道号的,竟然偷野汉子,作孽呀。”突然从禅房里传出来暴躁的谩骂声,应该是那个贩茶的宋老头在训斥着外孙女。
接着是胖妮子不服气地反唇相讥,“你好!偷坟掘墓,图财害命,连自己的老婆都下得去手,怎么老天爷不打雷劈死你?我还就要把孩子生下来,给我儿子起名叫乐意。”
“小畜牲!气死我啦,都给我滚。”是宋百川声嘶力竭的大吼大叫。
随即是苗条小妾惊慌失措的求救声,“老爷,老爷!来人啊,老爷没气啦!”
“嘻嘻,朱珍,这回你可有机会了,小媳妇变成了小寡妇。”在空荡荡的月台上,招风耳对小花帽说笑着。
都说唱戏的腿,说书的嘴,千里的路程一笔带过。这天郭岩他们已经离开大别山多日了,不知不觉走到都畿道河南府境内。身上原本是带着盘缠的,可前一日在酒肆里被人讹了个Jing光,这也是令郭岩无比恼怒的事情。谁要是无意间顺嘴提起,他必然是一番横眉冷对,义愤填膺,好似受到了莫大的耻辱。
可就有人钟情于闲言碎语,专爱磨叨不顺心的事,“尹子虚,我一直在琢磨,那酒怎么贵得离谱呢?”身背草药篓子的矮胖老头小声问着同伴。
瘦高的老头子先是用眼角的余光偷窥了雷子一眼,然后压低了声音回答他,“咳,陶太白,你别问了。还不是贪酒误事,逞能任性嘛,和韦庄物一样的任性。只记得人家那句‘我有一瓢酒,可以慰风尘’,却不知道还有一首《酒肆行》呢,‘主人无厌且专利,百斛须臾一壶费。初醲后薄为大偷,饮者知名不知味’,不问清楚一壶酒要多少钱,随随便便就让上酒。结果呢?酒是喝美了,可等吃完一算帐,伙计说出的价钱吓死个人,大家七凑八凑才给凑够了,否则,酒店大门都要出不来啦。”
“jian商!十足的jian商。事先只说是本地酿的,没说是荥阳的名酒土窟春,更没说是五十年的窖藏啊,把我们的盘缠全都讹去啦。”矮胖老头子气愤地颠了一下篓子。
“什么土窟春?还窖藏一百年呢,指不定是什么酒呢?”同伴的心眼更多。
“你们怎么还提那事?有完没完!吃一堑长一智吧,都长点心啊,别再吃一百个豆不嫌腥啦。”他们的交头接耳被男孩子听到了,他皱着眉头责怪道。
跟在后面闷头走路的唐怀义委屈地嘟囔着,“摁是小河沟里翻船咾,哪个晓得他gui儿是黑店呦,表得不怪嘛。年纪大咾,脑壳不灵光咾。你们两个紧到说啥子嘛?没得人非要让你们喝,喝得二麻二麻的,格是嘛?”被人家揭了老底,陶太白和尹子虚再不说话了。
囊中空空,大家只能靠双脚量着走了,不用再有雇辆轩车的奢望。腰酸腿疼还可以忍受,尤其是对小和尚齐己和两个小的,仗着习以为常、身强力壮吧,略微休息一会儿便恢复如初了。唐老爷子却不行,毕竟年事已高有些吃不消啦。可祸是他惹的,放纵狂饮才有如此的窘境,做错事必然心虚,只能唉声叹气怨不得别人,一瘸一拐地慢慢走吧。
雷子心思缜密,靠近唐老爷子关心地问他:“伯伯,你的脚能行吗?这里离洛阳还有些路要走呢,要不然,我们轮流背着你吧?”
听到这么暖心的话,唐怀义不禁鼻子发酸了,“宝宝,咋子能让你们背我噻,不存在,没啥子事嘛,我还要去渤海国喃。”他虽然嘴里说着能行,双脚却不给面子,愈加的步履蹒跚艰难前行了。
“兄弟,侬好!桑萨毛病了?”一驾牛车从身后赶上来,吱吱扭扭地唱着欢快的调子。可驾驭的老两口看起来愁眉不展,心事重重的,还没有那头老牛心无旁骛,无忧无虑呢。
打招呼的是坐在外缘的老者,也许是年纪大了,气血两虚,看似身心疲惫勉强支撑的样子。
步行的七个人驻步细看,见这位来者慈眉善目、蔼然可亲,男的身材略矮,着布衣大袍,古铜肤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