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老和尚不放心地叮嘱着,“阿弥陀佛,危仔倡、延圭,杀几个首犯便算了,警示世人即可,切勿大开杀戒,造无间地狱的恶业。”
“呵,你这老和尚真是可以呀,出家人讲求的是,扫地不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是不杀生的,你却教唆别人行凶,你一定是个假和尚。”郭岩不乐意地挑理道。
“哈哈,善哉,是位快言快语的小施主呀。贫僧是货真价实的和尚,驻锡高安上蓝山,法号令超,乃夹山善会大师的弟子。”老和尚站在敦实汉子的右边,他的态度依旧是和蔼可亲,“至于说出家人不可杀生,那是施主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呀。我佛慈悲,有菩萨戒,不仅要止恶,更要行善,要利益一切众生。在大是大非面前,出家人可以毫无保留地布施生命在内的一切,有这样的发心,可以在不得已之下为利他而开杀戒。抚州的亡命之徒朱从立、黄天撼举旗造反,纠集肖小,残害众生,造无间业。贫僧不忍此等恶贼死后受大苦,以慈愍心,于是唤弟子钟传开杀戒,断彼性命。贫僧看到强盗们要杀死更多的人,为了保护他人而将之杀死,这有什么罪过呢?”
出家人身边的敦实汉子赞叹道:“大师慈悲。”
令超禅师和颜悦色地向同伴点头回应,“出家人与高大侠有所不同,施主您金枪无敌,一向是除暴安良,嫉恶如仇,可还是凡夫心态。而出家弟子对所杀歹徒应生极大悲悯,想到此人将造作深重罪业而堕落恶道,为使其免遭未来苦果,宁愿出手将他杀死,令自己堕入地狱也不使其造下重罪。本着这样的悲心行动,不但不犯戒,而且功德无量啊。”
“你是金枪无敌!大侠高顺励。”两个明教头领不约而同地喊出声来,均是一付极为震惊的表情。
人家并未管他俩心里的想法,直截了当向其命令道:“把饶州刺史颜标的头颅交出来,他是我多年的好朋友,遇到此事我不能不管。人虽然不是你们杀的,可头颅是你们盗走的,看在你们是明教的份子上,我暂且饶恕你们的罪孽。”
耷拉眼角的白衣人茫然地望着大侠,“颜标的头?大侠,我们并没有拿官军的脑袋呀。只取强盗和乡勇的啦,我傻呀?去捅那个马蜂窝。”见对方不信,横眉立目地怒视自己,他立即吩咐着周围的手下人,“把麻袋打开,让高大侠查验。”
白衣教徒不敢怠慢,七手八脚地从马车上卸下麻袋,本来是冷眼旁观的长头发出奇地主动,冲上前来帮着搬动麻袋,看似站立不稳来了个踉跄,多亏一把扶住耷拉眼角子的胳膊。“嘿!臭小子,慌什么?就往人家身上撞。”头领毋乙厌烦地推搡着他。
“哎呀妈呀!”是重新站稳的雷子发出惊恐的叫声,他将手指伸进嘴里狠狠地咬着,两只秀气的大眼睛直盯盯地望着地上。那里是从麻袋之中倒出来的东西,骨碌一地的死人脑袋,各个血rou模糊面容狰狞,令观者骨寒毛竖,背后直冒凉风。随着一麻袋一麻袋的倾空,如此之多堆成了小山,顿时使岸边平添出阵阵Yin森森的寒气。
第16章 第十六章 江湖险难循规矩,施暗箭淬不及防。
耷拉眼角吩咐手下逐一取人头展示,让两个寻觅者辨认清楚,“阿弥陀佛,这个不是朱从立嘛,善恶有报,自作孽不可活啊,如此下场就是现世报应呀。”令超和尚认出了土匪头目。
“老禅师,真的没有啊,颜大哥的头颅不在这里。”所有的全都验明一遍,结果令人失望,没有找到要找的刺史首级。
“高大侠,没有骗你吧,我已经说过了,谁没事跟官府作对呢,那不是自找倒霉嘛。我看你们还是问问土匪,也许是他们抢了去以泄私愤吧。”白衣头领摊开双手,表现出极其坦诚的样子,“来人呀,把这些药坯子装回去,见光干枯了就不能用啦。”手下人麻利地把它们装入麻袋,打算重新抬到马车上。
“且慢!不要抬上马车,搬到我们的大船去。”敦实汉子大声命令道,态度坚决不容置疑。
“高大侠,你这是要做什么?”耷拉眼角的毋乙质疑道。
“我不管这些人是被你们害死的,还是死后才割去了脑袋,我只想把它们带回抚州,让逝者有个全尸,以慰藉战死的人在天之灵。”大侠义正言辞地说明白。
毋乙摆出一付苦相,极力为自己争辩着,“大侠,你冤枉我们啦,我和我弟弟董乙奉仙姑的圣谕,只是收集死人的脑袋做药坯子,从来也没做过坏事呀,什么时候也没有杀过人啊。”
老和尚摇头不信,“善哉,谁能证明你说的是实话?你口口声声说自己姓毋,可你弟弟却姓董,一家人不同姓氏如何解释呢?贫僧认为高施主说的在理,把首级拿回去与尸体缝合,保个全尸也好入土为安嘛。”
“师父,你错怪我了,我毋乙没有撒谎,家父姓毋,母亲娘家姓董,至于我们兄弟为何分着姓,你得去问我过世的外公。你们要是不信,我可以对天发誓,若是伤害过一个无辜的人,让天雷当场劈死我。”他信誓旦旦举起右手,
“呃,不对呀,怎么轻啦?”
“大哥,怎么啦?”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