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这位曾经冠绝京城的秦公子为何突然摇身一变成了西征的功臣,但从眼前的情况可以很明显地看出来, 这位秦公子与昌平侯不像是父子,倒像是许久未见的仇人一般。
众人自然也都想起来之前昌平侯府举办的那场丧事, 因着是嫡子去世,所以在场的人中当时还有人前去祭拜过, 便是没有前去祭拜的人也着人去送过一些祭品。
今日能在这大殿上坐着的无一不是人Jing, 从之前葬礼到眼前这些情况, 还有昌平侯说的那些话,他们脑中一转, 很快脸上便露出一股难言的意味来。
瞧昌平侯这副模样,估摸着当初那场葬礼定然是有些猫腻的。
出身不正?
这四个字是十分耐人寻味的, 而且还是从昌平侯嘴里说出来的,以他的本事,圣上面前他也没这个能力说谎,所以这位秦公子怕不是真的不是昌平侯的儿子。
想到这, 有好些人便忍不住朝着昌平侯的头顶上看了过去。
都是男人, 对于昌平侯替别人养了儿子这事他们自然是有些许同情的, 只是看着昌平侯这气急败坏的模样,众人却是忍不住摇摇头,也不怪这昌平侯这么多年却一直不得圣心。
一个如此有能力的年轻人,且还培养了这么多年,就算不是他的亲生儿子,收个义子日后也算是侯府的一个助力。
换句话,就算昌平侯接受不了此事,如今眼瞧着这秦公子简在帝心的模样,那些话便是忍也该忍着。
没想到昌平侯却是直接养虎为患了,硬生生将一副好牌打得稀烂。
不过这位秦公子倒是的确不容小觑,原以为他只是一介读书人,没想到在军事上竟然也颇有建树,瞧着还颇得圣心,文武皆修,日后说不定便是一方大员。
至于他出身不正之事,虽然众人都已猜出来了,但谁也没有将这层戳破。
笑话,大家又不是眼瞎的,能瞧不出来圣上虽然没有表态,但却明里暗里都在维护着这位秦公子吗?
秦明瑜大约也能知道其他大臣在想些什么,他直接朝着刚刚站起的那位大臣行了一礼道:“大人所言不错,在下正是原昌平侯府的嫡子秦明瑜,只是那是因为之前昌平侯府抱错了孩子,其实在下并不是昌平侯之子,只是一对普通百姓之子罢了。”
竟是这样?
他这话一出,在场之人便忍不住地互相看了看,随后又将目光转向了昌平侯。
这抱错孩子一事他们从来都是只听说却从未见过,这昌平侯如今看来不仅是自己行事有些糊涂,就连这内宅也是一团乱。
“原来如此。”圣上也装作一副刚知晓的模样,“既然你原是名秦明瑜,这这军报上为何写的为何不是秦明瑜?”
秦明瑜很是镇定地跪了下来,请罪道:“圣上息怒,臣也是被逼无奈,当初侯爷四处派人追杀微臣,臣不得已才隐姓埋名。”
说着他便将当初自己被赶出府以及追杀的事情说了一遍。
他说完,圣上便看向昌平侯问道:“昌平侯,此言可为真?”
昌平侯脸色有些难看,他没想到秦明瑜竟然不怕丢脸,将当初的事全都说了出来,他就不怕这全城上下都知道他是个野种?
当他说出来的那刻,他瞬间便感觉到整个大殿上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他看了过来,让他顿时有种如坐针毡饿的感觉。
他之前苦苦想保守的秘密一下子便全部掀开在众人面前,而且还是在这大殿之上,在群臣与圣上面前!
他能想到日后他的这些同僚会怎么看他?
便是此刻,他都能感觉到他们的目光中满是兴味。
一想到侯府的名声毁于他手,昌平侯的脸上瞬间便有些苍白了,呼吸十分急促,似是有些透不过来气。
听到圣上的问话,他的脑子瞬间便有些空白了起来,他下意识想反驳,但看着圣上的眼神,那些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来。
“回圣上,臣……臣……”昌平侯有些卡顿,天子面前,便是他再大的胆子也不敢欺君。
“这么说来,秦校尉所言是的了?天子脚下,你竟敢动用私刑?昌平侯你好大的胆子!”圣上的声音忽然便大了些。
昌平侯一个激灵,也不知为何脑子一个糊涂,便开口说道:“圣上息怒,他所言自然是假的,臣根本没有做这些,他这是对微臣怀恨在心,故而污蔑微臣。”
听到这话,秦明瑜却是连头都没有抬,冷笑一声,直接对着昌平侯说道:“不知侯爷可曾听过一句话?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昌平侯强自镇定地回想了一遍当初的事情,当初他为了保密,这事根本没有向外透露过,便是派侍卫去追杀他的时候,他也没有将这事告诉府里人,更别提外人了。
想到这,他做出一副听不懂的模样问道:“你这孽子休要在圣上面前说这些有的没的,混乱圣听!”
这时,圣上突然开口说道:“孰真孰假,事实到底是如何,朕心中自然有数,来人,呈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