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会儿追悔莫及,却没有设想自己会不会让家中守寡的大儿媳抛头露面。
“李东家,我想找你谈一些合做生意的事。”姜老爷看了一眼院子里:“现在方便吗?”
“合做生意?”秦秋婉一脸惊诧:“当初你处处针对,我还以为你恨我,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姜老爷从公堂上回来,确实是咽不下这口气才出手针对,本以为一个丫头片子,刚做的生意,根基不深,应该很容易就会被打垮,让她吃个教训。
没想到,结果却是自己吃了教训。
他苦笑道:“做生意的人,只要有盈利便可合做,曾经我是做了一些不好的事,李东家大人大量,别跟我一般计较。毕竟,人要往前看嘛。我们俩的那间绸缎铺子,几乎囊括了八成的富家夫人,若是合做……定能更上一层楼。”
“我不答应。”秦秋婉似笑非笑:“我们两人囊括八成,但事实上我一个人就占了六成,你这脸皮可真厚。”
姜老爷还好,姜兴盛忍不住了:“你怎么能这样跟我爹说话?”
“银子就是人的底气啊!说起来,这还是你们姜府教我的道理。”秦秋婉拍了拍手:“当初你们强娶我入门,又不让我出去,处处贬低鄙视,不就是因为你们高门大宅有足够的银子吗?现如今我手头银子也不少,为何不能这样说?”
姜老爷摁了一把儿子,赔笑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冤家宜解不宜结,李东家实不必如此计较。最近你抢了我不少生意,我不也没在意吗?”
秦秋婉一本正经::“有本事,你抢回去啊,我又没拦着。”
姜老爷:“……”要是抢得回,他也不会到这里来了。
如今姜府看似和以前差不多,其实内里已经千疮百孔,到处都是债务,他守得辛苦,就怕一个弄不好,全部倾塌。做生意几十年,但凡有一点办法,他都不想来求一个丫头片子。
“李东家,得饶人处且饶人。”
秦秋婉丝毫不惧:“我就不饶,你待如何?”
姜老爷:“……”
父子俩上门求和,本以为就算不成功,也能说服李幽兰心软,结果连门都没能进去。
站在紧闭的大门口,父子俩心情都挺复杂。
姜老爷是懊恼,错过了这么一个能干的儿媳,姜兴盛则不能接受曾经那个小可怜一样的姑娘,如今已有底气拒绝他们。
又是半个月过去,姜府的债务再次翻了个番,姜老爷库房中押着许多货物卖不出去……因为生意都被李幽兰给抢走了。
债主处处堵人,他最近只想找个地方把自己藏起来。
可惜,无论他躲到何处,都会被人抓到。在又一次翻墙摔到墙根底下,还被街上行人看到自己的狼狈时,姜老爷彻底怒了。
他落到如今地步,都是被李幽兰给逼的。
只要她不在,他的生意一定能起死回生。债务还上,自然也就不用躲躲藏藏了。
有姜夫人的前车之鉴,他这一回做得隐蔽,特意花大价钱找了高手。
秦秋婉和楼宇忙着正事之余,也没忘了练武傍身。当黑衣人一跳进院子,两人就知道了。
那人进门之前先用了药,那药挺高明。饶是两人早有防备,也还是险些中了招,起身时周身瘫软。隔壁的楼母和楼礼,更是从头到尾都没动静,显然已被迷晕。
身上无力,加上这人武艺高强。说实话,若不是两人经历和常人不同,还真有可能敌不过。
高手过招,招招致命。几个回合下来,两人都各自受了伤。秦秋婉的脖颈上还有一道大口子,此时正潺潺流着鲜血,半边衣衫都shi透了。若是偏上两寸,她怕是要横尸当场。
地上的人受伤更重。
将人制服后,楼宇很担忧她的伤,急忙上前包扎。
秦秋婉气笑了。已经很少有人能让她吃亏,眼瞅着地上的人在被制服后嘴里微动。她眼疾手快,把他的下巴卸掉,从他口中掏出了一枚药丸。
楼宇此时只想找人帮她治伤,提议:“咱们把人送去公堂?”
秦秋婉捂着脖颈,若有所思:“应该不成,这人见事不成,立刻就想寻死,就是不想招认出幕后主使。”不是她看不上大人审案,而是大人能用的刑就那几种,遇上意志力特别强的人,只能是束手无策。
多年夫妻,楼宇立刻明白了她的想法。当即上前就是一阵咔嚓咔嚓,将那人全身的骨头都拆了一遍。
此种疼痛,秦秋婉还没看到有人能扛得过去。
地上这人也不知是哪来的,愣是咬牙一声不吭忍了过去。秦秋婉蹲在他面前,扯掉他脸上的黑布,看到是个中年汉子,赞道:“你可真能忍。让我猜猜你要我们夫妻性命缘由……我们不认识你,恩怨自然是不存在的。那么,你找上门,肯定是受人所托,那人是谁?姜老爷么?”
黑衣人垂下眼眸,遮住眼中神情。
“不肯说啊!”秦秋婉上下打量他:“你这个年纪应该已经成亲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