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佑康低下头,嘀咕:“我怎么知道?”
“依我看,你这些都是借口。”中年汉子一巴掌拍在桌上:“你去看看别人家的孩子,连饭都吃不上,束脩都交不起,还要被同窗笑话。都这样了,人家都还不放弃。你可倒好,我把夫子都给你请到府中,每日茶水点心奉上,任何事都不让你Cao心,只是让你安心做文章……结果你连文章都不给我背,你要不是我亲儿子,我早就把你撵出去了。”
江佑康梗着脖子道:“我知道,你就想让常宁做你儿子!可惜他不是!都说种瓜得瓜,我读书不成,那也是随了你。”
此话一出,中年汉子被气得七窍生烟。
另一边的常宁负手站着,微微低着头,显得格外谦和。
父子俩吵得不可开交,没有人出声劝说,秦秋婉初到此处,还没有记忆,也不好开口。
不过,她有注意到边上的男人在训斥那个名江佑康的少年时,地上的雨姐姐看向她的眼神中满是求救之意。
“来人,上家法。”中年汉子被气得狠了,直接冲着门外喊。
门口立刻有人进来,手中拿着鞭子。
中年汉子上前一把接过,狠狠一鞭朝着江佑康就挥了过去。
鞭梢带起的风声呼呼,秦秋婉心下一沉。只看着动手的架势,那可不像是父亲对着亲生儿子。
如果真的是亲生父子,再恨铁不成钢,应该也舍不得这样揍。退一步说,江佑康本身也没做错太大的事,没背文章而已,多的是法子让他背。
再有,看江佑康方才那神情,没背文章这事本身就有隐情。当然了,也可能是这个孩子撒谎成性,再不值得信任。但无论如何,也不该下这么重的手。
雨姐姐吓得闭上了眼,一把扑上前抱住中年汉子的腿:“爹,不能!”
中年汉子一脚将她踢开:“惫懒成性,今儿我非得好好教训一下他不可。”
说着话,手中的鞭子扬起,狠狠甩下。
秦秋婉眼疾手快,将站在原地一脸倔强的江佑康扯了过来。
哪怕如此,鞭梢也还是打上了他的背。
“啪”一声,丝帛破裂声传来,他背上多了一道小手指一般长短的红肿,隐隐透着血丝。
江佑康死死咬着牙,没有惨叫,只是看向中年汉子的目光中满是冷意。
对上那样的眼神,中年汉子愈发恼怒:“你这是在恨我?”
“我生你养你,费尽心力教导你,你竟然这样看我?”说着话,手中的鞭子再次抬起。
秦秋婉把江佑康往边上一推,自己上前抢过了鞭子。
中年汉子怒斥:“把鞭子给我。”
秦秋婉站在原地没动。
中年汉子恼怒不已:“慈母多败儿。就是因为有你惯着,孩子才越来越不像话!”
语罢,看向江佑康和雨姐姐:“你们兄妹俩若是再不认好好学,就给我滚出去,以后别说是我江海的儿女。丢人!”
语罢,拂袖而去。
边上最先开头的那个纤细女子似乎有些被吓着了,和另一个沉默的少年对视两眼,很快起身出门。
临走之前还回头冲着秦秋婉道:“夫人,雨姐姐做得不对,您说几句就成,她是姑娘,可不能动手……您别太生气,回头我帮您一起督促她。”
几人走了后,屋子里安静得落针可闻。
江佑康微微偏着头,站在角落中,始终没有开口。
秦秋婉没有记忆,揉了揉眉心:“你们俩先在这里等我一会。”
丢下一句话,也不管这兄妹二人的神情,自顾自进了屋中。
坐在小间里,她闭上了眼睛。
原身姚敏美,出身丰城姚府,家中姐妹众多,长十五岁时,嫁给了同城的的江家长子。
出嫁之后,日子按部就班,和出嫁前一样平淡。夫妻两人偶尔争执,但大部分时候都能做到相敬如宾。
姚敏美以为自己的一生都会如此平淡,但在孩子一天天长大后,夫妻俩的争执越来越多。
丰城有齐国最大的书院 ,这里读书人多,历史上更是出了不少名人。郊外的好几个山上都有书院,哪怕是女子,也可入学。
江海始终认为自己的儿女不够刻苦,不够认真。也不知道从哪里打听来的法子,说是有两个优秀的人在边上,会督促他们更加上进。
于是,他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双兄妹,哥哥陪着儿子江佑康,妹妹陪着江雨。
姚敏美也想让孩子学好,得知他这个法子,虽然不太赞同,但也想试一试。万一儿女真的因此学好,也是一件好事。
但她很快发现,那对兄妹俩来了之后,江海对儿女的耐心越来越差,后来更是动了手。且责罚得一次比一次重。
而两个孩子也因为江海的责罚愈发不听话,父子父女之间的感情越来越生疏。
本来姚敏美以为这次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所以才不好管教。但在江海又一次教训儿子,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