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阑走到病床前, 垂眼俯视着她,声音一贯的低沉:“带你回去。”
他脸上没太多表情,楚厘看不透他在想什么。她也没什么表情,平静的反问:“作为前夫,说这话你觉得你有立场吗?”
楚厘自己升起病床,从躺着换成坐着,面无表情微微抬头直视他。
“邢阑,你是不是管的太多了点?我的房子你不让我卖,现在我住哪你也管。你是怕我死了愧疚吗?那你要一直愧疚了。”
楚厘抬起手指着自己:“因为,我、你的妻子,是被你亲手推上绝路的。”
邢阑看着那张苍白的唇张合,忽然想起之前,她身体在他照料下已经好了很多,很少再犯病了。
她眼神直勾勾的,气氛沉默着,邢阑忽然觉得有点闷热,解开领口的一枚扣子,他才觉得舒服了一点。
“那边的医生最清楚你的身体状况,为了跟我置气换到这里,楚厘,你蠢不蠢?”
“蠢啊,不然怎么会被你耍了五年?”
楚厘说完瞧着他,扫视着他的脸看了好半晌,忽然像是想到什么,不可思议的问:“邢阑,你该不会是真的爱上我了吧?”
话落下,像魔音刺入耳中,邢阑神情凝滞了一瞬,随即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似的扯扯唇角,懒声反问:“你觉得可能吗?话我已经说过了,你愿意留在这儿,随便你。”
他说完大步离开,楚厘目送他离开。
她轻轻弯起唇角。
不可能吗?
那为什么这么远距离匆忙过来呢?
楚厘第二天就出院了,就在第三天,下午午睡后她躺在床上玩手机的时候,看到一条微博。
博主爆料了几张图片,一个黄衣服的女生,和一个男人从车上下来,前往高档餐厅。
照片拍的有点糊,但很明显,那个人就是邢阑。而这位穿黄衣服的女生,应该就是这本书的女主角卓婉了。
楚厘放大看了眼车,这是辆白车,兰博基尼。不是邢阑以往最偏爱的那辆迈凯lun。
以前原主和他说过,那辆车的副驾是她的专属位置,不想让别的女人坐。两人占有欲都强,原主和男性保持距离,邢阑也极少和女性相处就算有也是客户。那辆车的副驾还真没坐过别的女人。
现在他换了车,楚厘不知道他是想起了以前的话,还是想摆脱过去,有一段新的开始。
这段时间在大众视野中的存在感实在太高,很快网上的谈论就变得多起来。
这位照片中女主角的身份也很快被扒出来,s市市长的二女儿。
楚厘用脚趾头想想都能猜到,邢氏的股价肯定又是一波上涨。
照顾她的阿姨也看到了这条消息,跑过来小心翼翼的看她。
楚厘像是没看到那条消息,天天笑着对阿姨说:“蒋姨,我想吃燕窝。”
蒋云暂时松了口气,“楚楚,姨这就去做,你要看电影吗?最近新上了部电影,姨给你打开这投影吧。”
楚厘没辜负她的心意,“嗯,好啊。”
蒋云一出去,楚厘又拿起了手机,查了查画展的消息,又打电话给会展公司。
不谈恋爱的话,那就该进行事业了。不让人看得起,怎么能行呢?待在家里封闭,脱轨社会,就真的成透明人了。
她现在可不能透明。
电影在外面播放着,楚厘到到浴室冲了个澡,开始化妆。
她挑了件气质优雅的浅紫色包tun裙,画了同色系的淡妆,拿着包包出去。
蒋云看到她惊讶:“楚楚,要去哪啊?打扮这么漂亮。”
“我想去画展看看,在家里呆的有点闷。”
蒋云看她情绪不像是看到网上的样子,点头应:“好嘞,出去散散心。”
楚厘又请了司机,司机开车送她到地方,楚厘不紧不慢的进去,到了门口她收了伞,欣赏着周围往里走。
白色的建筑,装潢雅致。这个人展收费,还不算便宜,卡掉了不是很喜欢画的人,愿意付费进来的都是有点研究的人。
大概是因为周一的缘故,人没有很多,里面比较清静。楚厘慢慢欣赏一幅幅油画,时不时驻足。
她在一幅白茶花前停下脚步。
旁边有脚步停下,楚厘没侧头,但知道有人站在旁边也在看这幅画。
隔了一会儿,旁边响起一道青年男子的声音:“这画多了香味。”
不是邢阑那种低沉的音色,而是像古代书画世家公子般那种偏温润音色。
楚厘这才侧头,旁边的人也侧头,英俊多情的容貌映入眼中,茶色的眼睛有几分温柔又勾人的意味。
楚厘眼里闪过一丝惊艳,落落大方的浅笑:“看来今天的香水没选错。”
男人笑笑,伸出手,“你好,我叫季言,欢迎前来欣赏。”
楚厘惊讶:“你是Joseph?”
男人冲她眨了下眼睛,“是的,Afra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