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眼中,并无害怕。
那就行。
转过身,看向魔族。
魔尊盯着她的尾巴,久久不语。
仙魔之战陷入寂静。
她来时本身还没开始打。
现在两族领袖都不发言,士兵当然都没动手。
奉鸢听了魔尊讲的故事,但她知道,什么东西沾了利益,就不是纯粹的了。
最开始的魔族或许是为了女娲,如今的魔族不是。
他就算还想臣服,也要琢磨一下自己的后代怎么办。
至于天帝西王母,都是她的仇人备选之一。
噢,她略一转头,瞧见如来。
这一位也算。
轻轻一抬手,奉鸢本是打算试一试灵力,结果轻轻一点,两边士兵各自朝两房滚了过去,天族魔族众人均是震得后退一步。
轻轻浮到空中,手指一划,天河和冥河相通,再把天族的界限抹去。
想了想,这还不太公平。
把天上的东西移到了天山下,空中顿时碧空如洗。
“天族魔族自今日起,不可行交戈,也不能打扰人间。”
“我为各位留下诛仙台——从今以后,诛仙台不诛仙不诛魔,若愿入轮回做一个人,自可一试。”
“言尽于此。”
说完话,奉鸢驭风便去寻女娲,都鸦立在云间,没有说话,递来一件外衣。
谢过之后,寻到位置,跌落人间。
再度进入洞xue,简单许多,很快便找到了。
奉鸢望着她,似有所感:“您要走了吗?”
女娲神情柔软,望着像小雪兔裹在一处的奉鸢,爱怜地笑了:“我留下一缕灵识,不过是为了瞧一瞧人间,看了便不念了。”
“关心,却可以放弃吗?”
“不,我和诸神没什么不同,这世间,本应没有我,是我的贪念让我留在这里。”
“您……快要消散了吗?”
指尖蹭过她软软的脸颊,女娲一笑:“不要为我伤怀,若世间,再无神明,亦无人铭记,才是真正的清平盛世啊。”
“对于神仙,杀身成仁确实是一件大功德,但倘若是人,何不痛痛快快地过这一生呢?”
奉鸢:“奉鸢愿为人。”
女娲:“如此就可以了,你的力量会慢慢消退,不需要断去灵脉,毕竟那很疼。既然我死了,过不了多久,神仙就会陨落了。”
原来,女娲未散去的力量支撑了神仙那么多年的寿命。
“永生,本就是虚妄。”
女娲神情变得静穆,“敬畏天地,不论是天界,还是人界,这才是最需要铭记的。”
她的虚像消散了,徒留下一句‘你走吧’,千万种萤火一般的光像燃烧了最后的气力,坠落在地。
就如她说的‘永生,本是虚妄’,一切都归于尘土。
奉鸢慢慢走出洞门,看着地上一汪清亮的月光,缓缓吐出气息。
神的使命,即世间无我。
那就简单地活着,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好了,等哪一天老了,没有力气了,将骨头埋入山水天地之间,也算有了好归宿。
远处立着清瘦落拓的身影。
月光寂寂,人影远远。
却不再是一个人向前。
(正文完)
第二十七章(番外一)
朱崇教人留了梅子酒,提起衣角便上马车,飞身一道人影,侍卫们皆戒备抽刀。
他抬眉,见是项戚:“你回来了?”
项戚足尖微点地,起身坐了上来:“你说了,要他死。”
言下之意,她要看着他死。
朱崇:“这一路,山高水长,凶险叵测。”
项戚看着他:“废话。”
他失笑摇摇头,迎她进来,教人烫了酒送上来。
上京之路,启程了。
朱崇问她:“你和他有宿仇?”
项戚道:“杀人满门,我愿拔刀。”
朱崇一默,说道:“二十年前,确有一桩惨事。”
这件事他并没有参与,当时的他尚且年幼,只知道二哥领着一排排高大的兵卒去了,回来时脸色冰冷,身上都是血迹。
浓厚的血腥儿熏得人直恶心。
他本是欢喜的去,吐了之后便烧高了,当夜请了太医,送了药水服用,又降了温,总算在第三天清醒过来了。
虽然烧的糊涂,这件事儿却在他心里研磨了很久。
长大了,他进了六部历练,无意见到一册案例,才知当年到底发生了多大的事儿。
木府老爷木轻舟当时任户部侍郎,踏青出游,写了些许诗篇,当时传扬颇具盛名,不久便入了当今皇帝的耳朵。
不知是谁在皇帝看诗的时候说了一句‘便使君王如尧舜,岂不是讥讽陛下治世有缺。’。
不过两天时间,众多御史上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