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陛下,娘娘醒了,说是要见陛下和舒侯爷”就在大家身心疲惫的时候,一个丫鬟急急忙忙的跑到沐寒身边,听见说舒瑾醒了,大家一下子都有了Jing神。
当沐寒和舒棣以及夫人、李和踏入岁子阁的时候,远远的便看见舒瑾面容憔悴的躺在卧榻之上,而舒瑾身边,则放着一个婴儿,婴儿里面由厚实而柔软的棉绒包裹着,外面用华丽的锦被紧紧的环绕着,正在不住的哭泣。
“瑾儿”舒棣和夫人率先来到卧榻之前,看着眼前的舒瑾,二人忍不住掉下了眼泪。
“父亲,母亲”已经是很久没有见到舒棣和夫人了,舒瑾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这是...我的...乖孙子?”舒棣看着在舒瑾身旁一直啼哭的婴儿,显得激动不已,颤抖着双手,轻轻的将婴儿抱在怀中,眼中充满了溺爱。
“不快给我,你毛手毛脚的别把孩子给弄伤了”舒棣刚一起抱起婴儿,夫人便急急忙忙的从他手中抢了过去,一脸嫌弃的看着舒棣,生怕舒棣不知轻重,弄出什么闪失。
“我的好孙儿,来,外婆亲一个”夫人将婴儿抱在怀中之后,似乎在她的眼中,这个婴儿就是她的全部,似乎在她的眼中,就只有这个婴儿。
“母亲,你带夜儿去那边暖屋吧,暖和一些,我和父亲还有四哥有些话要说”舒瑾看着满心喜悦的夫人,眼中同样也是饱含泪珠,她知道自己现在的身子,有些事情,需要提前做出安排了。
“夜儿?沐夜?好名字,夜儿,来,外婆抱你去走走”夫人可能是因为孙子的缘故,太过于高兴,丝毫没有察觉到舒瑾眼中流露出来的悲伤。
“四哥,泰陵修建完毕了吗?”夫人离开之后,舒瑾回头看了看沐寒,语气显得有些虚弱。
“朕前几日亲自去查看过了,已经竣工了,这几日正在清理,朕也和礼部商议过了,十日后是个吉日,到时候再进行入陵仪式”沐寒并不知道舒瑾有和沐宸同葬的意思,如实道来,只有李和在听到只有十日之期的时候,不由得浑身一震。
“十日”舒瑾低着头,默默的思索着什么,这一举动让舒棣和沐寒显得很疑惑。
“瑾儿,你这是怎么了?”舒棣从舒瑾的神色之中似乎看出了什么,刚刚在无意之中也看见了李和的神情也有些不对劲,于是赶紧追问到。
“没什么,想到陛下还没有入土为安,心中有些牵挂”舒瑾生怕舒棣发现了什么端倪,赶紧随便扯了一个幌子,可是舒棣是何等人物,自然看透了舒瑾的小伎俩。
“瑾儿,知子莫若父,你虽然是先帝的皇后,可是你也是我的女儿,你在想什么难道以为为父不知道吗?你是想随先帝而去吧”舒棣叹了叹气,一脸的悲伤。
“父亲......”舒棣万万没有想到舒棣会猜到自己的想法,一脸惊讶的看着舒棣。
“娘娘,这......”沐寒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给震惊了,这些日子以来,因为对沐宸的愧疚,沐寒对于泰陵的修建格外的用心,只要一有时间就会去查看一番,原本只有一个椁台的椁室里后来改成了两个,沐寒知道帝王先入陵,地宫便不能再打开;所以刚开始沐寒一直以为这只是舒瑾因为对沐宸的思念,以为要做个假的陪伴沐宸,现在看来,这不是假的,是真的。
“四哥,既然父亲已经猜到了,本宫也不再隐瞒了,其实在陛下灵柩进入奉先殿那一刻起,本宫的心就随着陛下去了,如果不是因为有了身孕,可能本宫早已经随陛下西去了”舒瑾见事情已经无法遮挡了,索性都说了出来。
“可是......”沐寒还想说什么,却被舒瑾一个眼神给阻止了。
“父亲,这一切都是天意,一直以来,女儿还在想最后用什么方式才能体面的去见陛下,现在想想,这些都不用考虑了;虽然太医们说我身无碍,可是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知道,女儿不孝,还希望父亲不要责怪女儿”腹部突入起来的一阵疼痛,让舒瑾说话显得有些吃力,不过事已至此,舒瑾也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会太多了,咬着牙,一直坚持着。
“傻女儿啊,你让为父如何向你母亲交代啊,你让为父以后如何向夜儿交代啊”舒棣如同一个迟暮的老人,眼泪斑斑,人世间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因为儿女都是自己的命根子,丢掉了命根子,对任何一个人,都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夜儿以后就交给你和母亲了,等我走了之后,远离京城,找个世外桃源,别让夜儿知道他自己的身份;如果夜儿以后长大了,问起自己的父亲母亲,你就告诉他,我和陛下是因病而亡,让他无忧无虑,快快乐乐的过一辈子就好”舒瑾一直凝视着舒棣,这是她唯一的要求,因为,她只想让沐夜,过一个普通人的生活。
“好,为父答应你”舒棣无奈的点了点头。
当沐寒听见舒瑾与舒棣的这番多话的时候,沐寒明白了,眼前这个女人,在自己就要行将就木的时候,还在为他的男人做最后唯一能做的事情,为这大越江山做最后唯一能做的事情。
第一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