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瞪大了眼睛,霍地起身朝他走去,这小子在干什么?!!!
没有资格
“住手!”
清亮带着怒意的少女声,传入陈皮的耳中,陌生又熟悉,他脊背不由得罕见的僵硬。
抬眼望去快步走近的女子,他瞳孔微微睁大,眼底快速划过光亮,而后动了动,又快速隐了下去。手指紧紧篡在手心,视线直直盯着她,由远到近,不敢呼吸。
女子面上并无重逢的喜悦,只有愠怒而视,看着他不敢置信,他心忽的带着些刺痛之意。
“小陈皮,真的是你?”
凌双盯着他的脸略觉惊奇,又不可置信,他长大了许多,五官也长开了,有股少年之气,但合在一起还是能找到以前那个小陈皮的影子。没想到她不去主动寻他,兜兜转转,竟又是在这里遇到。
少年看着她眼神显得冷冷淡淡的,没有出声。她心中轻叹,果然是疏离了。这也怪不得他,两年未见,一如既往亲近热情才是不对劲。
刚刚冲过来的时候带着的怒意被消散了许多,她张了张口,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一家三口落水的地方是小河的浅滩,深度只到腰上,淹不死人。他们在水中扑腾了一会儿,骂骂咧咧的互相搀扶上了岸。小男孩被落水惊吓到,一直哭,男孩父亲本就因被陈皮推下水含着怒气,被这么一哭闹,火气更是上来了。撸起袖子就要来收拾陈皮,“臭小子,□□竟然就敢谋命,老子非要抓你去警察局不可!”
陈皮余光都没有舍得分给他们一点,对他的攻击无动于衷,就像是愣在原地准备挨打。凌双见此挡住了男子的攻击,甩开他粗壮的手腕,“等一下!有话好好说,他还是个孩子!”
男子脸色涨红,是被气的,嘲讽道:“孩子?我家孩子就不是孩子了?要我说,还真没见过这么心狠手辣的孩子,想将我们都淹死是吗!”
听着这话令凌双觉得有点刺耳,她皱了皱眉,想要劝解:“……你们肯定是误会了,他不是这样的人,他是个好孩子,不会平白无故想害人的。”
被挡在身后的陈皮注视着她的后脑勺,神情恍惚。
妇人拧了几把水,面色沉沉质问凌双:“什么误会,他推我们三下水你也是亲眼见到的,你还想颠倒黑白不成。你是不是跟这小子是一伙的,所以这么替他说话,你是他什么人?”
“我是……”凌双顿了顿,想说姐姐,但好像已经失去这个资格了。
身后的少年垂眼自嘲一笑,忽的跨步上前离开凌双的保护区,望向妇人眼中带着冷意,“我的事,就是我的事,与别人何关。你想抓我坐牢,你觉得你配吗?或者是你想再尝尝濒临死亡的体会?喔,不对……”他扯起唇角,Yin冷笑了笑,悠悠说:“为了以绝后患,我是不是应该提前送你们上路,也免得事后再去找你们了。”
他扬起手,从腰间取下一物。
之前没怎么注意,他腰间挂着一个铁爪勾,勾尖打磨的很光滑,他熟练的甩了几下铁钩,随着他的动作铁钩周身泛着冷兵器的幽光。伴随上他邪气的笑容,就像是地府里出来的夺人性命的使者。
夫妇几人被他盯得头皮发凉,不禁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但又觉得一个小孩而已,显得太胆小了些。短暂惊惧过后,就更是对这个少年不喜,“好啊,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东西,没娘教的人果然是……”
“住口!”凌双突地大怒。
“大姐,你这话说的有点过了吧,就算是他有错在先,你也不该出口伤人。谁不是爹娘家里的宝贝,她母亲十月怀胎生下他,即使是没能亲自扶养他长大,但也是他的母亲。你把所有的错都怪在一个孩子身上你觉得公平吗?你作为一个母亲,又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对一个失去父母亲人的孩子说出这样的话的?”
没娘这种话她已经听到好几次了,现在又将这个伤口当作一把刀,狠狠刺向陈皮,他是会有多难受。她只是觉得很不舒服。
妇人本正在气头上,蓦地被她一通正色反问,理智回归了一点,心里没底,是她嘴快了。但少年想要害他们一家的确是事实,她又会给什么好脸色。一时之间说不上话来反驳。
见她并不是心怀恶意的人,凌双也软了态度,今天这场闹剧的确是陈皮动手在先,她没法为他争辩什么。于是她只好带着歉意尝试和解:“大姐,今日这件事是他错在先,如有得罪的地方,还望大姐见谅。这点心意,就当是给孩子压压惊的。”
她塞给妇人一个银元宝,诚意满满。
妇人愣了一下,一旁的男人见此物微微睁大眼睛,他们还没有摸过这么大块的银子,这分量,十两必定是有的。
就在他们还在犹豫要不要收下之时,一只纤瘦的手重重将银子扫落在地,撞在石块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够了!你凭什么替我道歉,我的事与你有什么关系。你不是两年前就不管我,独自离开了吗,现在又回来插手我的事。你有什么资格!”少年冷漠异常,眼尾发红,拳头紧紧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