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祁晟母亲那笔钱不是在支援她,而是一种隐形的尊严羞辱。程姿当时怀有身孕,这笔钱对她来说十分重要,但即使如此,她也将她腰脊挺得很直。
“对于你母亲,我年轻的时候做错过事,这点我也不会逃避。”
这些就是为什么她当时从李深手里保下她的理由。
而程弥也如愿被蒋茗洲签到手下,一路被她带至今天的红火位置,也站到了祁晟面前。
从进入启明影业到今天,整整五年,程弥有无数次机会可以谴责报复祁晟,可在这五年里,她却一步也没迈出去。
因为等她来到祁晟跟蒋茗洲身边后,才发现他们两人之间跟她想的不一样。
祁晟跟蒋茗洲并不如外界说的那么恩爱,比起恩爱,他们更像是不亲但也不远的朋友,彼此尊重和配合,婚姻形同虚设。
“你跟祁晟怎么回事?”事到如今,也没什么不好问的了,“以前的新闻不是说你们两个还有孩子了。”
蒋茗洲闻言笑了一下,很风轻云淡的一个笑:“我跟祁晟确实有个孩子,当年结婚也就是因为这个孩子。”
程弥转眸看向她。
蒋茗洲:“要不然你以为他为什么会跟我结婚?”
她说完,迎上程弥的目光:“程弥,你妈妈不见那几年,他可是找你妈找疯了。”
程弥有些漠然的脸色一顿,被一丝空白取代。
风从车窗进来,吹乱她长发,发丝飘逸遮目,将程弥拉回神。
程弥抬手,五指穿过额前,将长发顺至后面:“他去找过我妈?”
蒋茗洲点了点头:“一直在找,如果我没猜错,他现在还是一直在留心程姿的消息。”
程弥觉得有一点可笑,说:“一边找我妈的消息,一边结婚么。”
她这句话说得平和,却略带讽刺,蒋茗洲视线又落到她身上。
她手机在这时连环震响,有人在不停给她发消息,蒋茗洲收回视线,打开手机,低眸处理信息。
估计是在处理网上她跟祁晟的事。
她右手斜撑着额头,一边处理事情,一边极其坦荡地吐出一句话。
“我年轻那会,挺喜欢祁晟的。”
程弥看她。
蒋茗洲自顾自说着,慢悠悠的:“在爱情这事上,我对他有意思,自然会去争取,等男人回头没意思。”
她处理完信息,手机屏幕收回掌心:“所以他喝得烂醉,脑子不清醒把我认错的时候,我跟他上床了。”
蒋茗洲说这些话时,就像在跟程弥说工作上的事一样。
程弥一直以为蒋茗洲跟祁晟是两情相悦,毕竟蒋茗洲这样一个漂亮又很有本事的女人,即使是同性都会被她吸引。
蒋茗洲说:“那次之后我就怀孕了,祁晟不是个不负责任的人,我们两个顺理成章奉子成婚。”
“他跟我结婚,对我还不错,但也仅仅是尊重,如果说做夫妻的话,我们可一点也不像。再加上那段时间我工作强度大,不到两个月就流产了。”
闹到这种程度,双方理应关系一般,可现在蒋茗洲跟祁晟在外界看来,仍是恩爱夫妻的状态。
程弥说:“你跟他现在关系不差。”
蒋茗洲笑笑:“能差么,我怀孕那段时间,他身为丈夫和父亲没尽到责任,孩子流产了,他对我愧疚都来不及。”
因这分愧疚和昔日友情,祁晟待蒋茗洲一直很好,钱财物质上从来不亏待她。对外也跟她相敬如宾,不会让人因他有议论她的理由,对她极好。
但也仅仅如此了,再深的东西他给不了她。
所以如今他也渐渐隐退,长居国外很少出现在公司。
关于自己的父亲,还有母亲跟父亲之间的情仇纠葛,在程弥的世界里模糊了二十几年,终于清晰了面目。
有难以喘气的东西压在心脏上,程弥转头看向窗外,呼吸着车窗外chao凉的空气,透着心口的闷。
蒋茗洲手机静没几分钟,又开始震动,她指尖按着屏幕,既然往事说完,那么该说回正事了。
她收起手机,抬头。
车后座那头,风再次吹乱程弥长发。
蒋茗洲伸臂过去,抬手,替她理理发丝,动作轻柔又缓慢。
她说:“现在网上你跟祁晟的名声一片狼藉,已经不是公关做得好就能解决的事了,是要彻底将你们两个关系澄清清楚。到时候网友再挖深点,挖到祁家,祁晟家里就会出面了,但也只是娃压压消息,解决不了这件事件的根源。”
蒋茗洲的指尖擦过程弥额头,那一瞬,触感让程弥有点恍惚。
蒋茗洲继续说着:“我跟祁晟商量好了,这次就拿你们父女的亲子鉴定证明澄清,他现在在回国的航班上,应该快到了,你好好跟他聊一聊。”
程弥怔愣一下,回过头来。
蒋茗洲对上她眼睛:“你是他跟程姿的女儿,我告诉他了。”
意外的,程弥竟然在此